還不待溫眠再說什麼,江止淮直接扔了一綻銀子給中年男人,利落道,“說。”
中年男人看著手上的銀子,一張臉笑開了花,低頭哈腰道,“二位有什麼事儘管問。”
溫眠驚訝於他前後態度的轉變,冷淡道,“就剛才問你的。”
看在銀子的份上,中年男人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好在他這地方客人一向不多,不過片刻便道,“十天前來了一個符合您說的樣子的人,他來這買了一個現成的棺材以及一個牌位,說是佈置靈堂。”
十天前,溫眠默默唸了一遍,心裡的猜測似乎隱隱成真,十天前王幼薇還沒有跳河身亡……
“牌位上可有刻字?”溫眠緊緊盯著中年男人,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
意料之中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那位客人說是要親手刻字。”
他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逝者對客人重要,客人也就會親手刻字,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您還要問點什麼?”中年男人兩眼發亮,這一綻銀子可就能抵得上他半個月的生意了。
“棺材是你們幫忙抬過去的?”溫眠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按理來說,棺材運回家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街坊鄰居。
提到這事,中年男人面露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說,掂了掂手裡銀子的分量,一咬牙道,“我們的人是從密道里抬過去的。
”
密道??
溫眠眼裡有明顯的詫異,林域家裡竟然會有密道?
江止淮聽到這裡,眸光微沉,不容拒絕道,“帶我們去看看。”
中年男人行商多年,直覺這件事怕是牽扯到了什麼大事情,當即畏縮了,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打著哈哈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溫眠見他這樣子也失去了耐心,乾脆直接地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塊令牌,清亮的嗓音鄭地有聲,“奉皇上之命調查,請老闆配合。”
中年男人看著面前的令牌,睜大了眼睛,仔細辨認了真偽,最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草民拜見兩位大人。”
他活了幾十年了,同做官的也打過交道,令牌也見過不少,最起碼的真偽也是辨認得出來的,更何況大周律法嚴明,敢擅自冒充官員的必有重罰。
江止淮面無表情,聲線卻冷了不少,“帶路!”
中年男人忙爬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前面帶起路來,引著他們去了一處地方。
四周荒涼,平常甚少有人會來此。中年男人費力地推了推一塊大石頭,石頭下面赫然是一條通道,他側過身子看著溫眠和江止淮討好地笑了笑,“兩位大人,就是這了。”
溫眠同江止淮對視一眼,極其堅定道,“我也要下去。”
江止淮沉吟了會,便也同意了,吩咐中年男人在這守著,然後同溫眠往密道里面走去。
密道並沒有多寬,勉強可以容納兩個人通行,與地面是有石梯相連的,斜斜的石梯走起來不會讓人覺得太過費勁。
越往裡走,光線變弱,愈發陰涼,江止淮眉頭微蹙,從懷裡拿出了一顆夜明珠,密道瞬間被夜明珠的光芒籠罩,宛若白晝。
溫眠有些稀奇地看著他手上的夜明珠,“這是夜明珠?”
江止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以為然,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照明的而已。
溫眠見他這樣子,有些惋惜道,“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她也就小時候去宮裡見過幾次還是被精心裝著,碰都沒能碰一下,而且個頭還沒這個大呢。
江止淮面露不解,“你喜歡的話,可以送你。”
溫眠忙擺手,苦著一張臉,“不了,給我了我怕是會供起來。”
江止淮見她這模樣,失笑道,“不過是身外之物,你倒是當真了。”還打算供起來。
溫眠撇撇嘴,心裡嘀咕道,就算是身外之物也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啊!那得可以買多少小籠包了。
世子您是不瞭解我等凡人的生活的。
剛想調侃幾句,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溫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完了,丟大發了。
江止淮拉住她停下了腳步,將夜明珠往她手上一塞,然後解開了自己的大氅,俯身披在了溫眠身上,又細心替她繫好帶子。
溫眠抬頭,一雙杏眸水霧霧地看著他,見他面容柔和,動作輕柔,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以及心裡隱隱的竊喜。
“走吧。”江止淮繫好後,重新抬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