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渴望,一種老友重逢的喜悅。
這喜悅中,又帶著悲,又含著一絲恐懼。
這些奇怪的感覺,在拓跋燾的心裡轉動。
他下了馬,情不自禁的向著林子深處走去。
似乎前面有什麼在呼喚著他,等待著他。
林子越往裡,越稀,最後,居然在野草叢生的林子裡,有了一片空地。
高大的樹木圍住了四周,只有落葉,只有野花,在靜靜的存在著。
樹是一種紅葉的樹,在風中悠然飄落著葉子,蝙飛如蝴蝶。
拓跋燾的目光一落到這一片空地上,他就呆住了。
空地上,野草青綠,野花開的正熱鬧。
綠草紅花中,一個黑衣的影子,正坐在草地上,一把古琴放在她的面前,琴聲正是從那裡傳出。
她是一個女子,從那輕輕揚起的纖細的雪白的手指上,可以看出來。從那纖細的小腰上可看出來。
那必是一個絕色的女子。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一頭雪白的頭髮,一直披下來,披散到綠色的草上,和著那拖在地上的黑衣,黑與白如此奇異的交織。
拓跋燾的心跳了起來,跳的是那樣的狂,狂的簡直要跳出來。
琴聲突然一轉,轉為了悲傷的嘆息。彷彿一個女人,在向著她心愛的男子,傾訴著離別相思之苦。
拓跋燾心裡有相思之根,這樣的琴聲,引起了他的傷悲。
不知不覺,淚流了一臉。
一滴淚,落到了拓跋燾的手上,冰冷的淚讓拓跋燾從迷夢裡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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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揮起手裡帶血的長劍,向著那名神秘的女子刺去。
他已經知道了仇池國有祭師,那這個女子,一定是與這種神秘的咒語有關。不然,不會讓他一瞬間失了心神。
他應該殺死她。
對敵人是絕不能手軟的。
長劍風一般向前刺去。
那名黑衣女子,突然轉過了臉。
拓跋燾的目光落在了黑衣女子的臉上,臉上突然現出一種驚駭的神情。
拼命回撤劍身,長劍刺向一邊,饒是這樣,也掃過了女子的臉,鋒利的長劍,斬下了女子臉邊飄舞的一縷白色的長髮。
“你---是----?”
拓跋燾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出這兩個字。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這一張臉。
胭脂,她居然是胭脂。這是胭脂的臉啊。
狂喜、驚駭、不能相信,種種的情感交織在他的心裡。
“連你也認不出我了嗎?”
白髮女子目光悽然,晶瑩的淚流了下來,在雪白的瓷器般的臉上,如此的美麗,而清冷。
“你是胭脂?”
拓跋燾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困難的說出這句話。覺得心都要炸開了。
“天下還有第二個胭脂公主樓雪雨嗎?”
女子的笑和著淚。
那櫻紅的唇,顫抖著。
那額頭上的桃花印,在豔紅的閃亮著,那裡似乎有著無數的靈魂在舞蹈。
“雪兒,你是雪兒,你真的是我的雪兒。”
手中的長劍落了,拓跋燾躍向了蕭曉,雙臂緊緊抱住了蕭曉。
他的雪兒,她沒有死,她居然還活著。她……
吻落在這美麗的臉上,淚是如此甜美。
拓跋燾胸前的血玉印,感應到了蕭曉額頭上的白靈的氣息,閃動著紅光,似乎要和白靈擁抱一樣。
拓跋燾的手摸上了蕭曉的臉,一寸一寸的撫摸,這張夢裡千轉百回的臉啊。
最後,他的手落到了蕭曉的雪白的長髮上。
“為什麼?”
拓跋燾的語氣裡,有著太多的傷痛和憐惜。
為何雪兒會活著?
為何雪兒的頭髮會如此白?
為何雪兒會出現在仇池國?
這麼多的念頭在拓跋燾的心裡轉動。
沒有一個答案。
他的心都要碎了。
“白髮三千丈,只因為情傷。”
蕭曉嘆息一聲,她的目光裡有了淚,
“為了想你。”
“雪兒,我的傻雪兒。”
拓跋燾緊緊的抱這個人兒,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人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