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團已是十好幾年沒出師職幹部了,不論從哪個角度,包括從個人感情的角度都希望你能上。”“王建平,再別赤裸裸地談什麼上了,咱們還是踏踏實實幹吧!”“我沒有赤裸裸,團長,我怎麼會赤裸裸。你這麼多年,沒有休過一次完整的假,沒有見你打過一回撲克,難道僅僅因為你是一名老黨員?我們跟你在一塊兒幹了那麼多年,你不替自己想,也得替我們想想。”“前年我就聽說你當連長時的團長當軍區司令了,他還專門兒讓秘書打電話給你讓你到他那裡玩,找你去玩,僅僅是玩嗎?團長,你個人的事也該找找他!找找管用!”“好小子,我看你的話越說越掉到溝裡去了。我左三星再混不怎麼樣,也不至於找老首長要官兒吧!”“團長,你理解錯了。”“有能力,提起來對國家是貢獻,對單位是表彰,對個人是肯定。有什麼不好啊?”“唉!王建平,你還是年輕啊!”王建平從團長的屋裡出來,心裡躁躁的,左團長再不提拔,可就沒機會了,像他這樣的人真正該提拔。
師黨委會開了一下午,聽完工作組的情況彙報,陳海發言:“崔部長、王處長、吳幹事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兩次到玉希莫勒蓋,曹部長這次也到了冰達坂,領導機關為我們推出了典型,反映了情況,為我們做出了樣子,希望你們常來啊。”
第二天清早,工作組要走,臨上車前,崔勝利把金茹和陳海叫到旁邊,語重心長地說:“168團那個左三星是個能人,你們可別不管啊。”車子離開後,金茹師長問自己的搭檔:“去年秋天來,左三星惹得崔部長不高興。今年來,崔部長又甩出這樣的話,左三星到底怎麼了?”“老左就那樣,不同他共幾回事,不能瞭解他。我到168團,大家對老左的反映棒著呢。”
桂花來信了!這信既不是黎兵送給張作富的,又不是寅大拿到後留著的。而是張作富估摸著班車要到時到連部等到的。張作富到連部等信,有幾種心態:一是怕信落到連首長的手裡壞了大事;二是怕寅大搗蛋把信先藏起來吊他的胃口;三是寅大幫忙寫的信,桂花看了有什麼反應,張作富也想早一刻知道。哪怕是生氣的話,張作富也願意,畢竟他是盼桂花信的;另外,有了寅大幫忙,他也不愁解不了桂花信中的疑問。包括生的氣。張作富邊走邊拆開了信。信剛到:
我是懷著一股探求的渴望看完你的信的。你信中談到的那個眼神特別的排長,那個不苟言笑的譚兵,那個臉堆泡沫的司號員,太有個性,也特別讓我產生了對軍人神秘生活的瞭解和渴求。還有抓旱獺,就像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一首詩,一篇散文。你的信中把旱獺的機敏和戰士抓捕旱獺的行動以及人與旱獺的無奈表述得淋漓盡致。把你們一大堆男人的心態和行為,透過動與靜變與不變的方式展露出來,讓我明白了,當兵的人不僅僅只會擺弄刀槍,其實還會生活,還很有智慧,還很有追求,還很有男人特有的味兒。
我是透過你的老鄉認識你的,我們彼此只見過兩次面。兩次見面也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因此,你有時間請到我家裡來一次,我的父母明確告訴,他們想見你。
從你的信中,我瞭解到你生活工作的地兒在高山上,高山上缺氧多寒,希望你注意鍛鍊、注意身體。我也盼望,有一天找到你們那兒感受感受軍營生活。
桂花
一九七六年四月一日
張作富快走到班裡,又折回連部。他想,寅大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應該把信給寅大也看看,做人要厚道,連厚道都做不到,做人就麻煩了。寅大不在連部,黎兵對張作富說:“寅大到隧道入口幫忙弄標語去了,一會兒就回。”說完了,給他做鬼臉兒。張作富想,黎兵大概已經猜到他在兵團找物件的事兒了,於是想叮囑黎兵,不要瞎說,又一想,這不是不打自招嗎?他坐在寅大辦公的椅子上,飛快地想。像這種事,不到話敞開的時候,多一個人知道也是麻煩啊。黎兵又在接電話,電話接完,有意地多望了張作富兩眼。張作富是一班長,老往連部跑,對他對寅大也不好啊!在黎兵的印象中,互相隨便串門兒也是不提倡的,於是他想,等找到機會,他一定提醒寅大。
寅大提著一個同刷子一般大的排筆從隧道回來了。見到張作富,寅大高興地說:“剛才,我到隧道中去了,李望清對我說,掘進順利,部隊的勁兒有地方使了。我想,我們八連也應該攤上一回好運了。”“桂花來信了。”“還用你說嗎?我就知道,桂花來信了,他不來信,你會找我嗎?”這時黎兵已分完報紙,打算往各班送報。他抱著一大捆報紙,信出門兒時,認真的說:“一班長、文書,你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