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平靜地想。
季秋白腦子裡閃現了無數個畫面,然而現實中也不過是過了幾秒鐘,醫生驚愕地看著彷彿失去了魂魄的季秋白,隨著小狼的動作轟然倒地,不知死活。
就在醫生掙扎著在那群瘋狂的植物中站起來,想要擋住那些植物對季秋白的攻擊的時候,醫生突然看到,季秋白的胸口,驀地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光實在是太刺眼了,讓醫生也忍不住轉過頭去。
醫生突然感覺一陣寒冷,周圍驟然降溫,讓醫生忍不住打哆嗦。
一直閉著眼睛的季秋白慢慢睜開眼睛。
小狼突然笑了。
季秋白知道自己要給他的是什麼了。
少年蒼白的手指上,空蕩蕩的。
季秋白想,我想送給他的,就是這個了。
在季秋白下定決心的同時,他感覺自己心臟一陣劇痛,那痛楚,讓季秋白回想到了八歲那年,把他從河裡救出來的土狗,在他胸口抓的那一下子。
然後季秋白就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像是從他心裡扯出來什麼東西一樣,季秋白的額頭開始大滴大滴的流汗,有什麼深藏在他胸口裡的東西要被人拔。出來了。
季秋白的眼底有被映出來的白光,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力壓住胸口,才發現自己的胸腔竟像是被開啟了一樣,順著三道深深的疤痕被開啟,本來跳動的心臟此刻完全停止了跳動,反而發出耀眼的光芒。
季秋白將自己的手伸進去,摸到了什麼冰涼而且堅硬的東西。
季秋白狠狠一拽,那東西應聲落到季秋白手裡,三道傷疤飛快的癒合,季秋白的心臟又開始重新跳動。
季秋白把手揚起來,突然喊。
“你的東西!”季秋白的聲音很大,“我找到了……”
醫生震驚地看了季秋白一眼,就見季秋白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一個小小的銀環,躺在地上,正盯著那銀環,發愣。
那是一個純色的指環,看大小應該和人形的小狼手指相合,指環上沒有任何的字跡,這樣簡單的一個指環卻意外讓人覺得高貴而且乾淨。
在季秋白拿出指環的瞬間,四周突然瀰漫出來一股肅殺的蒼涼,氣溫驟降超過十度,船邊的海水都還是隱隱有結冰的現象。
季秋白手忙腳亂的站起來,他手裡舉著指環,旁邊靠近他的植物都開始迅速枯萎,像是忌憚他手中的指環,季秋白也沒在意,他跌跌撞撞地向著小狼的方向跑,還差點被絆了一跤。
那漁夫在季秋白拿出指環的一剎那就僵住了,向後退了一步,震驚地看著季秋白,沒過一會兒,轉頭從船上跳了下來。
季秋白只看著躺在船板上的小狼,在轉眼的功夫裡,皮毛退卻,骨骼拉長,硬生生從狼形幻化成了人。
白澤站起來,皺眉看著跑過來、舉著指環的季秋白。
季秋白的表情很是興奮,因為實在是太興奮了,所以在他離小狼還有四五步距離的地方,季秋白被一個座位狠狠地絆倒,摔在了白澤的腳下。
季秋白膝蓋疼的發麻,頓時有些站不起來,於是他乾脆就不站起來了,就這麼跪在地上,仰起頭,抬起手,看著白澤。
人形的小狼長得實在是……太過於精緻,有那麼一瞬間,在看到白澤冷淡的眼眸時,季秋白甚至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如果非要形容白澤,季秋白只能說‘冷淡’。白澤長得太過於淡泊,眉眼中看不出一絲情。欲,臉龐的線條過於流暢,倒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看著跪在地上、舉著指環的季秋白,白澤輕輕皺了皺眉,他撣了撣自己的白袍,看起來有些侷促,然後白澤伸出自己的左手,對著季秋白說。
“戴上。”
那聲音冰冷,但是溫潤,就像是一塊玉石,摸著像塊兒石頭,實際上質地溫潤,細膩的一塌糊塗。
季秋白被自己這個類似‘求婚’的動作雷到了,有些發呆,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戴上,但是在白澤伸出手的時候,他看著白澤修長的手指,一瞬間像是被魔怔了似的,愣愣的抬起手,極盡崇高之意,緩緩地拉過白澤冰涼的手,給他戴上了戒指。
那指環和白澤的手指仿若天生契合一般,戴上的瞬間,季秋白彷彿聽到了輕微的‘咔嚓’聲,那指環就像是扣在了白澤的手上。
季秋白仰頭看著白澤淡漠的臉,不由自主地喚:“小狼。”
“嗯。”白澤隨意應了一聲,把手抽回來,那一剎那,驟然揚起了看不見的氣流,空氣緊湊的讓人無法呼吸。
氣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