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小曲吸了口氣,讓自己笑了起來,“能不能見到新年呢。”
曲森森摸著他的頭髮,顫抖著呵斥道:“別說傻話。”
“姐,都是我的錯。”小曲閉上了眼睛,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如果我沒有執意跑出家門,不,如果最開始我就沒見過程雙輝這個人就好了,大家還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誰都不會死,荒山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
“只要程家人還在,只要鳳血還在,這悲劇就無法避免。”曲森森撫摸著小曲的頭髮,溫和的說道,“大家都不會怪你的,放心吧。”
“我就是災星,說什麼保護,說什麼堅強,都是假的。”小曲嘴角抽搐片刻,最終還是以一個笑容配上這句話。
沒有人在說話了,只有北風呼呼的吹著,卷著飛雪,前往天際。
荒山的半腰上正巧能看到流央城的城南,那裡是程府,紅燈籠紅綢子掛了漫天漫地,在荒山之上,一眼看過去,就有種將大地都燃燒的之感。
紅色與白色交融在一起,突兀的便有種分割線。
一面喜氣洋洋,瑞雪兆豐年,一面大雪紛飛,鮮血透白衫。
侍女為程雙輝掀了簾子,家裡人已經圍坐一桌,就等他回來。
抬頭見家人期待的眼神,程雙輝頗有些懊惱的說道:“孩兒無能,鳳血只拿了一滴。”
程窩窩用手帕掩了唇輕笑起來,畫著精緻妝容的眉眼間只洋溢著喜氣:“今兒個大年夜,那些俗務說些什麼,當下好好過個年才是正事!”
這般說著,便親自引了他入座,就連與他向來看不過眼的程大哥,也是親自為他斟了杯酒水,樂呵呵道:“弟弟今天來遲了!當是要罰上一杯!”
程雙輝接了酒水,笑道:“哥哥有命,哪敢不從!”
隨即一口飲下,滿堂叫好。
“姐……”小曲的聲音還未出口便被大風吹散,張了張唇,他又叫了聲。
曲森森默默地俯下了頭顱,湊近去聽他的話。
”我有點冷……“只是四個字,說出口便已無後力。
曲森森又把他抱緊了些,脫了身上的黑衣為他披上,可小曲卻又制止了。
”你抱著我就好,衣服你穿好……”小曲想笑一聲,可惜腹中無力,只是勾了勾嘴角,道,“我想帶著他們走。”那個他們,自然指的是這白衫上染的血色。
曲森森依言又將衣服穿好,拖著小曲挪了挪位置,用自己的後背為他遮了風霜。
“我今年幾歲了?”他又問道。
“少爺!少爺!”阿車的聲音從側門傳來,天蒼右手提了個酒壺,左手持著個酒杯,正對著月亮自酌自飲。
通往陽臺的門被推開,阿車終於找到了他家主子,這才鬆了口氣:“少爺快回去吧,一會就敲鐘了。”
“哎~別這麼急嘛。”天蒼不緊不慢的又飲了杯酒,幽怨的說道,“那幾個傢伙是不是忘了我了,哎,怎麼現在都沒給個回信,還等著一起過除夕呢。”
阿車笑道:“放心吧少爺,小曲少爺福大命大,自然是安安全全的回去了。要我說,現在他們興許正自己湊在一起樂呵呢!”
天蒼聽了這話不開心了,道:“那我呢!”
阿車道:“明日裡,少爺翹了公事,去院子興師問罪不就好了。”
“說的也是!”天蒼大笑道,惡狠狠的說,“定要他們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已經十五了。”
“那我是不是快成年了?”
“……”
“姐,你就不祝福我一句嗎。”
曲森森抱著他,仰著下巴,不讓弟弟見了面上的神情,只是道:“等你真的成年了再說,小屁孩。”
“噗~”小曲笑了,一手捂著凍結住的傷口,他的精神愈發的好了,“現在就說嘛~”
“不成。”
“姐,家裡人是不是一個都不剩了?”
“……”
“就我們兩個人過除夕嗎?”
“還有一個。”
“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家宴上的氣氛已到了頂點,程家人一個個吃飽喝足,看了表演,就要等著年夜的鐘聲響起。
程窩窩抓起酒杯,一口飲盡,將杯口朝下,示意自己喝完了。丈夫兒子們一陣喝彩,熱鬧非凡。
“雙輝!”程窩窩的臉上帶了些燻紅,拉著程雙輝道,“你也年紀不小了,有沒有娶妻的打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