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官兵被流匪打敗,這總是不爭的事實。”晏子賓官場老油條,自然明白其中的小九九,卻也不當場揭穿。
“這也不能完全怪下官!我們現在已經得到邸報,葭州牛得水帶了五千人去圍攻凌家軍的寨子,都被打得慘敗而歸,更何況下官只有五百人呢!能夠帶回來二百多人,已經算是不錯了。宴大人,看來現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那凌家軍已成氣候,只有上書延安府,請知府大人派兵剿滅亂賊了!”毛文斌皺著眉頭說道。
“上報知府?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我說毛大人,你可真是糊塗啊!碎金鎮,這座我米脂縣除縣城之外最大的一座城池丟失,你都敢上報,真是活夠了!守土失責,那是要砍頭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混的!”晏子賓搖著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你說怎麼辦?碎金鎮在凌家軍手裡,以我們米脂縣的力量,是絕對收不回來的!時間一長,這件事情遲早會傳到延安府去。現在不上報,難道等著知府大人來詢問麼?到時候恐怕就不光是守土失責這麼簡單了!”毛文斌也被罵出了火氣,硬邦邦地頂撞道。
“嘿~~你還跟我嚷上了!為官之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最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嗎?這真是赳赳武夫,不可與共事!你想死,可不要拉上我了!哼!”晏子賓冷哼一聲,一甩袖子。
“上報了也不一定就是死罪啊!葭州牛得水損兵折將,死得手下比我還要多,也不見他有什麼事兒啊!”毛文斌還不服氣。
“這能比嗎?先不說牛千總只是損兵折將,而咱們是守土失責,罪名可是要大的多啊!更何況,那牛千總在延安府可是背景不小啊!你能比得了?”
晏子賓一番斥責有理有據,毛文斌立刻啞了下來:
“聽宴大人的意思,這件事情還有得遮掩?”
毛文斌聽出晏子賓似乎話中有話,趕忙壓下心頭的怒火,忍氣吞聲地問道。
“我這不是也正在想辦法嗎?如果有辦法的話,本官何至於如此著急!”晏子賓拍著手說道。
“大人,小的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行得通。”這時候,只見旁邊的一個師爺說道。
“說!快說!行不行的,說出來大家再斟酌!”晏子賓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稻草一樣,用手指著那個師爺連連道。
“小的要先請大人恕小的無罪,小的才敢說。”那個師爺撩長袍跪了下來,道。
“哎呀,廢什麼話啊!趕緊說吧,本官恕你無罪!”晏子賓急催道。
“謝縣太爺!”那師爺又磕了一個頭,才接著說道,“小的認為,這凌家軍流匪攻破碎金鎮,無非就是為了錢糧、女人。咱們派人過去,對他們曉以利害,再給他們足夠的好處,他們未嘗不肯退兵。”
“什麼?你是要本官跟流匪妥協?”晏子賓眼光一寒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為大人考慮而已。”那師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心裡確實不如何驚慌。他對自家這個老爺簡直是太熟悉了,雖然是讀書人,可什麼人倫道德在他的眼裡都是狗屁,只有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別看現在老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只不過是做給下人們看而已,一會兒肯定會口風一轉。
果不其然,只聽晏子賓口氣一軟,說道:
“你說詳細點。”
“小的想,我們可以派一個說客,去說服凌家軍退兵。他們的首領如果是個有眼光的人的話,一定會明白,這碎金鎮可不是他們能夠佔得了的。”
“怕就怕他們呆上一段時間再走,那我們可就遮掩不住了,這碎金鎮陷落的訊息傳到延安府,即使凌家軍走了,也沒用了啊!”晏子賓憂慮道。
“所以我才說給他們足夠的好處。只要許以大量的金銀糧食,相信他們會盡快撤走的!”那師爺說道。
“許以大量的金銀糧食,只是要求他們早撤出來幾天,讓咱們能把碎金鎮失陷的訊息掩蓋過去就行。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這可就相當於用錢糧贖回碎金鎮了啊!這麼做,實在是有愧我晏某人的風格!”
“宴大人,想想碎金鎮的百姓吧!碎金鎮幾萬百姓,現在可都正在流匪的荼毒下受苦,日日夜夜盼望著王師的到來。為了他們,大人您就委屈委屈自己吧!”師爺極為懂事地說道。
“哎!看來,我要是再不同意的話,倒是成了沽名釣譽之徒了!也罷!我一人的名聲值得幾錢?百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宴大人做出了大義凜然的表情。
毛文斌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