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張立位一拍手,“其實不光是王都尉這麼想,我們義軍中大部分弟兄都是此般想法。只有王嘉胤和高迎祥幾人,利令智昏,怕投靠朝廷之後失去手中的權勢,妄想做土皇帝,所以才斷了兄弟們的退路,不肯受招安。但你想想,你們現在趁亂與朝廷為難,等來年好年景,朝廷收成好了,沒有了內憂外患,到時候你們可怎麼辦?退一步講,即使你們能趁著年輕四處流竄,與朝廷大軍周旋,那等你們老了之後呢?落個砍頭的下場都是好的。更不要提你們後世子孫,終將世世代代為賊,見不得人啊”
“張兄弟這番話,我自是明白。兄弟我也心向朝廷,只是,奈何王嘉胤不肯受招安,我現在又是閒人一個,投靠無路啊”王國忠嘆口氣。
張立位看時機成熟,丟擲了重磅炸彈:
“不瞞都尉說,兄弟我現在就在朝廷大員、兵部侍郎洪承疇大人麾下效力。如果王都尉有心投靠的話,兄弟我倒是可以引薦一下。”
“哦?果真如此的話,那真是最好不過”王國忠一聽高興了。
“王都尉客氣了。兄弟我一向敬慕都尉為人,以後能跟都尉同朝為官,也是一大幸事啊只是,兄弟我現在冒昧問上一句,如果現在王都尉決定改旗易幟,投靠朝廷的話,能帶走多少弟兄?”張立位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個……能得張兄弟引薦自然是好,只是,兄弟我現在的處境……如果真要走的話,肯跟著我的,恐怕不足百人。”王國忠咬了咬牙,說道。
“嘶……以王都尉的聲望,難道就只能拉得走這麼些人嗎?”
王國忠面帶慚色,點了點頭。其實這百人之數,還是他咬著牙往多里說的。
“哼所謂牆倒眾人推。兄弟我這邊一落難,昔日的屬下們竟然都沒幾個過來看我的,這才是人情冷暖啊”
“這樣啊”張立位猶豫著說道,“王都尉應該知道,在朝廷那邊,一向都是論功行賞的。兄弟我原本以為,憑藉您都尉的頭銜,怎麼都能拉過去一支人馬,所以才拼著老臉,在洪大人那兒為你謀得了帳前指揮的職位,可如果王都尉你只能拉過去百十號人的話,這……這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啊”
帳前指揮王國忠一聽眼都紅了。
一個是所謂的義軍的都尉;一個是朝廷大軍的帳前指揮。這兩者,那可是天壤之別啊
能夠成為朝廷命官,對他這個本就沒有什麼大的志向,並且還在失意中的人來說,那該是多大的誘惑啊
“張兄弟一定要幫為兄一把此恩此義,兄弟我必將銘記在心,來日定有回報。”王國忠抓住張立位的手,滿眼都是火熱。
如果放在後世的話,一定會讓人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這個,兄弟一定盡力。只是,洪大人注重軍功,沒有軍工的話,兄弟也不好說話啊”張立位為難道。
“軍功?等在下加入朝廷之後,一定身先效命,奮勇殺敵,多立戰功。”王國忠趕緊保證道。
說完了,卻見張立位並不藉口,當下有有些忐忑地問道:
“那張兄弟的意思是……”
“兄弟我的意思,既然投靠朝廷,如果有個大的軍功做投名狀,那自然就是不一樣的。”
“軍功?談何容易啊”王國忠苦笑一聲。他手中現在沒有兵馬,可不敢妄談剿匪。
“呵呵,王都尉真是看得清天下大事,卻看不見身邊的小事了。潑天一樣的功勞,那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張立位神秘地笑笑。
“嗯?”王國忠還是有些不解。
“王嘉胤不識時務,匪性難改,竟然不認朝廷的招安,想要跟朝廷作對到底,這著實是該死。如果王都尉能用他的項上人頭做透明裝的話,相信洪大人一定會十分高興,一個小小的帳前指揮,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張立位直言道。
“啊?”王國忠一驚,顯然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
“怎麼?王嘉胤如此對待都尉大人,難道都尉還不能痛下決心嗎?”
“不只是……這王嘉胤到底是我堂兄,我這麼做……”
“哈哈哈……王都尉啊王都尉,怕只怕,你當人家是堂兄,人家卻不當你是堂弟啊你想想連日來的遭遇,難道還看不透這一點嗎?”張立位大笑著說道。
王國忠似乎是被觸動心事,陷入了沉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好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哎,這就對了大丈夫當英明果決。更何況,如果能擊殺匪首王嘉胤的話,那會是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