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相信你也明白,我是不會離開的。”
“知道什麼。我想我並不願意知道,也希望並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已經發生了!”季先生手捏著顧藍的肩膀,聲音不大,語氣卻沉重,幾乎從胸膛傳出的悶意。
隨即,顧藍皺眉的動作落入他的眼裡,頓時間彷彿失了力氣,頹然地收手,苦笑:“我真的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你竟會愛一個人。即使我知道,還是奮不顧身了,但我不覺得你有感情這東西,你現在真的有愛一個人嗎。或許你也根本不愛這個世界了,才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
顧藍抿唇,他的話讓她臉色更是蒼白,卻仍然淡漠,她說:“季先生,你是好人。但我們不可能,或許正如你所說,我的心已經死了,你不可能跟一個心死的人過日子。”她頓了頓,眼神有些放空,接下來的話仿若自語,“人生最美好的事或許是相遇,但其實最難得是重逢。重逢很難,真的很難,太困難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先生看見了她眼底的紅色,他開口:“顧小姐,我想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從未得到,你又何來失去。”
“我想我以後會覺得心冷,看喜劇都會哭。”季先生臉色不好看,卻堅持著微笑。
“季先生,你知道的,我早與你說過。”她聲音涼薄,“我只喜歡牛奶。”
季先生脊背僵硬,回憶起她們第一次說話的情景。
當時誰會想這麼多。
或許她們真的沒有緣吧,不然怎麼會隔了這麼久才遇到,而不是幾年前的那個下午,即使她有愛人,他也能看著她歡笑然後放棄。
她們沉默了一會,卻不有尷尬的氣氛,因為顧藍問:“季先生,能再最後幫我一個忙嗎?”
“……好。”
“能載我一程嗎?”
“去哪?”
“南山墓園。”
☆、無題
十七、
沐璟病了。
在她們二十三歲的時候。
病得很嚴重。因為突然暈倒,住了醫院,昏了很久。
當時顧藍從外面回來,看見暈倒的沐璟瞬間慌了神。從她被送上救護車然後到手術室,顧藍的神經都是緊繃的,思維也是混亂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怕自己會失去這個人。
她不記得第幾次給她的父母打電話,這一次卻不再是主動問好,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帶著哭腔。
沐璟的父母怎麼回答的,什麼時候來的,甚至有沒有再罵她,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手指交錯來回摩挲,背上的汗浸溼了衣服,額上的汗珠掉了一層又補一層,沒完沒了。
其實沐璟的父母想罵她的,想打她,想質問她就是這樣好好照顧她們的寶貝女兒的?但到了以後,看到那亮起的手術燈,還有寂靜的不似她的顧藍,突然間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許是因為那雙淺色的眼睛此時太過呆滯與恐懼。
時間流逝,一分一秒,彷彿每多等一會就是一個世紀的分離。顧藍此時的思緒如潮水,翻騰來去,安慰自己沒有問題,她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遇到那種事,怎麼會。這些語言都太過蒼白,遠不及醫生滅了手術燈,出來的一句:很好,病人沒有大礙。
她還記得昨天沐璟回來,自己問她想吃些什麼,她也笑著答她。昨天還在跟她談笑的人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彷彿法庭上的最後一錘,接下來的話語決定了她們下面的命運。
身著白衣的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打量了她們一眼,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身邊的沐璟父母連忙站出來,急道:“我們是,我們是,醫生我的女兒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暈過去?”
顧藍想,她活到現在,只有一次心臟差些驟停,就是在那個醫生嘆息一聲,說: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冠心病。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嗎?已經很久了,面板的有些地方都已經發紫了。
她沒有注意沐璟的父母的情緒怎麼激動,沒有在意她們的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的痛楚,沉默著。腦袋裡只是迴響著六個字,他說:不樂觀,冠心病。
顧藍守了沐璟兩天,不吃不喝。
沐璟的母親無論是打還是罵,她都是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眼裡只有一臺機器一個人。只有上面心電軸的波動才能讓她的心安定,讓她眼神有些靈氣。
第三天,沐璟醒了,她臉色一反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