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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楊大隊點點頭說:“從調查和手機情況看,是這樣,從法醫角度看,也吻合。”

屍體已經腐敗,就不再具備推斷具體死亡時間的條件了。屍體的腐敗,受著自身、環境、氣候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一個法醫能把一具腐敗屍體的死亡時間推斷誤差控制在一天之內,就已經很牛了。大多數時候,還是要結合調查來判斷,法醫的推斷只能看出吻合還是不吻合。

為了趕在天黑前初步勘查現場,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現場勘查裝備,走入了現場。

現場院落很整潔,並沒有異常的跡象。林濤站在勘查踏板上,用足跡燈照射地面。一旁的技術員小駱說:“院子裡的足跡太複雜了,而且這種磚石地面條件實在不好,我們幾乎看不出一個有特徵性的足跡。”

看著林濤惋惜地點頭,我知道他贊同了小駱的意見。

屍體躺在院子東頭由衛生間和廚房組成的平房外面,小孩子仰臥著,屍體已經完全變成了綠色,雖然眼球和舌頭並沒有因為腐敗氣體的作用而被頂出來,但已經完全高度腐敗,甚至有腐敗液體浸溼了屍體下方的磚石地面。

老太太的屍體弓著身子躺得更靠近平房。準確地說,並不是躺著,而是側臥。

我走近老太太的屍體,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發現屍體並沒有完全貼地。因為肘關節的支撐,屍體的上半身和胯部竟然微微離開地面。

“這不對啊。”我說,“這是屍體的原始位置嗎?”

楊大隊點點頭,說:“沒人動過。”

我搖搖頭,說:“如果死者就處於這種體位死亡,由於肌肉鬆弛,她應該自然側臥,肘部不應該成為一個支撐點。”

“你的意思是?”楊大隊問。

我說:“屍體應該是處於坐位死亡的,比如靠著牆坐地死亡。死亡後十多個小時,屍僵到最強硬的狀態時,被翻動了屍體,導致左肘部成為身體的支撐點,側臥在地上,上身離地。隨著屍僵的完全緩解,雖然支撐點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卻留下了這麼一個別扭的姿勢。”

“有道理。”楊大隊若有所思,“會不會是王壯英翻動了屍體?這也很正常。”

我說:“可是王壯英中午才去打牌,晚上就回來了,即便這期間發案,也不夠十多個小時。難道,25日晚上她沒有回家?是26日回來才發現死者的?”

“絕對不會。”楊大隊說,“她剛剛嫁過來,生怕婆婆會誤會,調查顯示,她結婚後,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25日晚上,也有人親眼看見她打牌回來進了家門。

“那就是說,如果是王壯英翻動屍體,她就應該和死者共度十幾個小時?”我說,“這顯然不合常理。”

“但這個和案件沒有直接關係。”楊大隊說,“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證據。”

我看著老太太雖然已經變綠,但是依舊可以看出有表皮明顯脫落的雙臂和麵部,深深點了點頭。

“幾個房間都看了嗎?”林濤依舊拿著足跡燈。

小駱點點頭,說:“大致看了一遍,雖然室內都是水泥地面,但是載體依舊粗糙,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足跡。”

惡臭讓我不自覺地用肘窩揉了揉鼻子。我直起身,沿著小路一樣的勘查踏板走到衛生間門口,見裡面一切乾淨、自然。我又走到了廚房門口,見廚房裡有一個老式的灶臺,灶臺上有一口直徑將近一米的大鍋,灶臺下面有一個小板凳。灶臺的旁邊是一個新式的煤氣灶,看來這一家也真是土洋結合,有燒氣的灶臺,也有燒柴火的灶臺。廚房裡的擺設也很整潔自然,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疑點。但我留意到,廚房的門口隨意丟棄著一把乾淨的瓢,這和整個屋子的整潔格格不入。

主房的客廳和兩間臥室都很整潔,甚至被子都是疊好的,除了客廳一個小方桌上散落著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他—切正常。

院子西頭的倉庫裡,整齊地碼著一些蛇皮袋。有的袋子裡是糧食,有的袋子裡是雜物,還有的袋子裡是柴火。所有的袋子都分門別類地擺放得很整齊。倉庫的中央有一張條形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山芋,還有一個裝了一半山芋的蛇皮袋。

“案發當時,操英華應該正在收拾這些。”我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狀況。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楊大隊指著地面上的一個山芋,說,“操英華當時正在整理倉庫,可能是聽見什麼聲音,所以才慌亂地跑出去,桌上的山芋都掉下去了一個。”

“會是什麼聲音呢?”我邊說,邊走出倉庫,看了看四周的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