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魂上身之術,香港也有,大多是由女性(就是所謂的巫婆,大陸民間多稱“姑姑”或“仙姑”)施術,招死去的親朋之魂魄上身,此術奇特之處在於,巫婆並沒見過死者生前的樣子,但招到其魂魄後,“姑姑”的聲音與形態舉止會變得與死者一樣,甚至死者是男性都如此,然而並不是每個魂魄都能被招到,如果死去時間過久或埋葬地過遠,招魂便會失敗。七叔自己也找人試過,希望透過招魂之術親自詢問爺爺,但招魂的姑姑說七叔爺爺的魂魄此刻不在陰間,或已投胎轉世,或被束被禁,總之就是招不到。
“張掌教,這個方法我已經試過,但那位madam說我爺爺的魂魄不在陰間…怎麼?你們有什麼別的辦法?”雖說是種很普通的方法,衝張國忠這一通支支吾吾,七叔也覺得有些奇怪。
“是的,招不到是正常的,所以我才來和您商量…”張國忠嚥了口唾沫,“這兩天,根據秦先生提供的這些照片,我們推測您的爺爺是中‘囚降’而死…”張國忠開始細緻的為七叔解釋“囚降”。
“囚降”又叫“花身降”,在降術中被歸為“死降”之列,是施降者以生身性命為代價下的惡降,若有人中得此降,施降者會比中降的人死的還快,但中降者三個時辰內如不破降,則亦會爆斃,此後中降者更要承受一種比死亡更恐怖十倍的痛苦——其魂魄不能離開他的屍身,用句佛教術語就是頓足六道(所謂六道,指“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惡鬼道”和“地獄道”,頓足六道,說俗了就是“在六道中停止輪迴,永遠停留在人道與惡鬼道之間”。)
道教認為,人死後七天,靈魂便會相信自己死了,而中了囚降的人,其靈魂永遠都會認為自己還活著,會繼續留在自己死去的身體中,傳說還會像活人一樣有各種感覺,會眼巴巴的看著親人把自己埋進土裡,會感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腐爛,被蟲鼠踐踏啃噬,直至成為白骨,永遠都不可能離開。在“洛降”也就是宋末洛有昌創立的“降教”中,此降屬於“禁術”,即便是降術最鼎盛的元朝,也沒幾個人會。
張國忠拼命的渲染中囚降的人死後是多麼的痛苦,七叔聽的直起雞皮疙瘩,“張…掌教……你真的認為…我爺爺是被那種法術害死的?當時的醫生診斷可是心臟衰竭啊…”
“是真的,七叔,你要相信我…所以…”鋪墊鋪的差不多了,張國忠覺得也該進正題了,湊合到七叔嘴邊,“所以,一為了救您祖上於水火,二為找到祖上藏的地契,我們認為,得開館破降、啟屍招魂…”
這句話一出口,七叔腦袋翁了一聲,直挺挺的坐在了椅子上。
“您別激動!您別激動!”張國忠也心虛,香港人最講究這套祖宗禮儀,挖自家祖墳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張…掌教…”七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能…讓我考慮一下麼?”此刻七叔內心的矛盾簡直太大了,說實在的,剛才聽張國忠忽悠了半天,雖說半信半疑,但人死了之後怎麼會事,畢竟只有死者自己知道,雖說解除爺爺死後的痛苦,在目的性上佔一點分量,但不論怎麼說,都是找地契的理由在先,如果說為了幾份地契,就把自家祖墳刨了,大逆不道不說,自己這把年紀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以何臉面見祖宗啊!
“那您慢慢想,我先出去了…”囚降只對一個人有效,且非常好破,這點張國忠倒是不擔心,關鍵問題就在於七叔是否應允。
第二天一早,張國忠跟老劉頭象徵性的帶著一幫工人挨著屋的找,忽然阿光來了,“張先生、劉先生,老爺請你們去一下…”
“張掌教…你確定我爺爺…真的是中了那種惡毒的法術嗎?”七叔皺眉道。
“七爺…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沒等張國忠說話,老劉頭先搭茬了,順手從隨身的布兜子裡掏出一張照片,“七爺你看這個…”
“這是什麼?”七爺接過照片,只見一個彎彎曲曲的黑線畫在紙上,中間好像有點麻麻扎扎的,老劉頭開啟了寫字檯上的檯燈,順手遞過去一個放大鏡,七叔接過放大鏡仔細一看,這條彎彎曲曲的黑線,竟然是由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構成的,由於照片大小有限,所以具體是什麼字看不太清了。
“這就是那種法術?”七叔問道。
“對,就是這個,您再看這個…”張國忠遞上祖宅中挖出的死玉,用手指指了一下側面邊沿上的一串很不明顯的印記。
“真的一抹一樣…”七叔感嘆道,用放大鏡一看,這是一串從沒見過的文字(殄文),“二位真是神人啊…趙昆成他…是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