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太亂了,各方勢力盤根錯雜,僅僅瞭解冰山一角的沮授很難在短時間內判斷出所有人的目的從而制定對策,接下來情況究竟會如何發展,他又該怎樣向外求助,把訊息傳遞到袁紹手上……
頭一回,沮授覺得自己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僵局之中。
轉頭看看一直安靜跟在自己身後的荀諶,他也是一副有些被震驚了的模樣,沮授鬆了口氣,壓下了心中一閃而過的彆扭感。
大概是錯覺吧。
沈嫻還在說話:“我這人雖然下棋水平不怎麼樣,卻也不甘心就這樣任人擺弄,所以我倒想看看,被我打亂計劃的楊司空接下來究竟想怎麼走。”
果然劉商羽和楊司空不是一夥的。沮授在心中確定了這個猜測。
“請二位大人進去喝喝茶,”沈嫻拍拍手示意虎賁士兵們把荀諶和沮授帶走:“記得客氣點,這可是國之棟樑,磕著碰著了你們賠不起。”
士兵們紛紛向王越投去詢問的目光,得到肯定後,這才把沮授和荀諶半哄半威脅地帶走了。
事情到此算是成功了一半,為了保險起見,王越特地派出了一小隊人馬去追擊那些逃跑了計程車兵們,將他們全部困死在皇宮內城,絕對不能逃出去一個人報信。
“兩個最大的請來了,還有其他的人呢。”沈嫻挽起袖子在鋪開的宣紙上提筆寫名字,小黃門捧著硯臺亦步亦趨地跟在她旁邊:“我記不太全,王大人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全都補充上吧。”
三公九卿,各級大小官員,別管是袁紹一派的人還是堅定不移的帝黨,統統都被虎賁軍拖家帶口地請進了皇宮之中。是袁紹一派的就當人質,是帝黨的就當保護他們的安全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把這些官員們放在外面不搭理,他們就是一股巨大的潛在的威脅力,分派人手去個人府上看管,虎賁軍的數量又不夠,所以只得委屈大家都進宮待著了。
這強迫式的集體搬家行為鬧得動靜有點大,把大家搞得怨聲載道,眼看怒氣值就要破錶,好多人直接對著前去請人計程車兵們破口大罵,更有甚者怒斥做出這個決定的楊司空狼子野心,和當年的董卓沒有絲毫區別。
是的,楊司空,沈嫻毫不客氣地直接把鍋扔到楊彪頭上了,因為如果去請人計程車兵們直接說“劉太尉請大家進宮坐坐”,恐怕還得解釋一番為什麼本該在漢中打仗的劉太尉竟然悄悄地跑來了長安城,這話匣子一開要說到猴年馬月去啊。而且沈嫻在長安城的聲望畢竟不如楊彪高,直接祭出楊司空的大名可以省卻不少麻煩的步驟。
雖然這口明顯是亂扣的鍋甩不了多久就又會回到沈嫻的後背上去,但是無所謂,能哄一時是一時吧。
王越盯著長長的一溜名單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真的好嗎?”
沈嫻的做法相當於把滿朝文武都得罪光了,別管她將來想不想要哪個位置,對她來說都是很不利的。
“沒什麼好不好的,”沈嫻輕飄飄地瞥了墨跡未乾的宣紙一眼,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得罪就得罪了,我不在乎。”
沈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些尸位素餐的人留在原位上,她登基之前肯定要進行一場大的清洗,讓什麼亂七八糟的牆頭草、袁紹黨、帝黨、渾水摸魚不幹活的等等該滾蛋的都滾蛋。
想當官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這幾個人。
“等一下!”沈嫻忽然說道:“去楊府的人走了嗎?”
“還沒呢。”王越推開窗戶向外看了一眼,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其中一個小隊:“我給你留下了。”
“好,”沈嫻點點頭,她臉上浮起一抹很淺的笑容:“楊司空那裡我親自去。”
“有幾句話想對他說。”
在“請”人的同時,還有一些虎賁軍去了各個城門偷襲,在守軍反應過來之前拿下了城牆,力圖將袁紹留下的勢力全部控制起來。
只有一處的城牆有點問題,那就是直城門,它地處長安城最西邊,距離陳倉關最近,守衛計程車兵們都很勇猛,在受到忽然襲擊的時候奮起反抗,差點兒反殺了虎賁軍。
可惜守衛直城門計程車兵們有些倒黴,遇上了路過的孫策。
自從沈嫻進宮後孫策就有點不安,他其實不太甘心老是貓在後方,但無奈身邊跟著三個熊孩子和一個剛滿月的小寶貝,孫策得保證他們的安全。
“孫叔,我們就這樣等著嗎?”呂蒙仰起臉來看著孫策:“主公不是說楊府不安全嗎?那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
“叫哥,”孫策呼嚕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