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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出了什麼事,你只需跟他走。”季青城眼中現出不捨、落寞,“偶爾我會想,娶你到底是對是錯。”

他是不是也察覺出了上一代人的恩怨糾葛?是不是也知道她因為母親生前諸事而面臨著諸多潛在的危險?大抵是的,否則就不會找到喬楚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沉默片刻,衛昔昭微微笑道:“是對,不需懷疑。我即便過得辛苦些,也好過你不在身邊的孤苦無依。青城,如果我連你都能失去,那麼這世間也許就沒有我不能面對的事了,可是同樣,若失了你,這世間也許就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再活下去,不過是盡兒女孝道。你娶了我,我是你的妻,心裡才會安穩,才不會覺得沒有寄望、沒有盼頭。”

季青城在笑,卻是笑得分外傷感,“此生,我是註定要虧欠你了。即便日後寵你上天,也是無從回報你此時的付出。”

“你別丟下我就好,如此就是不虧欠。”衛昔昭笑著摸了摸他的臉,“不說這些,我們去找客棧歇下吧。”

“不必。”季青城笑道,“我在京城郊外有一所宅子,是前兩年置辦的,府中人不知情罷了。”

“你這是什麼習慣?”衛昔昭失笑不已,“你在龍城也有一所宅子。”

“我想走到何處都有自己的住處,如此才自在。”季青城笑著起身,攔腰橫抱起她。

衛昔昭失聲驚呼,隨即就笑了起來。

是這樣喜歡,喜歡這樣的他。

三日光景,放縱著感情,放縱著身體。不想錯失每一刻的相聚。

可在歡愉之時,時光就會變得分外迅捷,似是轉眼間,就該回去了。

人在塵世,哪裡做得成神仙。

回府之後,季青城與衛昔昭各行其是,一個忙於為妻子事事處處安排周到,一個忙於為夫君準備出征時要帶的衣物。

離京之前的兩日,皇帝召季青城、衛玄默、寧王等人進宮,共同籌謀戰事,廢寢忘食。

季青城離宮之前,百萬雄師已經匯合,只等一聲號令,出征西域。

終是要走了。

不知這次離別會是多久。

季青城回到府中,已不能停留多久。

闔府上下都聚在一處,等著為他送行。只一個季允鶴,還是沒有露面。

出正房之前,衛昔昭將親手做的戰袍交給季青城,笑容平靜,“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在外照顧好自己。”

季青城知道妻子是礙於如今的身份和等著送行的人強行剋制著情緒,也不多言,“我會的。”

衛昔昭款步走在他身側,與眾人一直送他到府門外。笑容掛的太吃力太久,以至於令她覺得一張臉都僵硬了。

目送他的身影漸行漸遠,衛昔昭慢慢轉身,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支撐著自己回到正房。

“夫人……”飛雨、沉星走到她近前,不知如何能安慰。

衛昔昭萬般疲憊地坐在三圍羅漢床上,僵滯片刻,忽然將臉埋在雙手之中,不出聲的哭泣,身形微微顫抖著。

飛雨、沉星別開了臉,片刻後,滿臉是淚。

許多日子,衛昔昭過得神思恍惚,始終猶如大夢未醒。只是近乎麻木地做著自己的分內事,每日晨昏定省,處理府中雜事。太后召見過她幾次,見她又明顯消瘦了幾分,很是不忍,諄諄叮囑,要她好好將養身子。

分別這回事,之於相愛的人,是永遠不能習慣的。

她想念夫君,想念父親。

因為嫁入季府,都沒能去送送父親,亦是她深以為憾的一件事。

季青城走的時候,天氣已經有了寒意,下過兩場雨之後,樹木紛紛黃了葉子,又翩然凋零。冬日,就這樣來了。

這日一早,衛昔昭翻看著賬冊,見賬房支出去一千兩銀子,事先竟沒人向她通稟。眼中便有了幾分寒意,聲音也是一沉:“怎麼回事?一千兩銀子,在你們眼中是小數目?”

幾位管事媽媽看了夫人的臉色,只覺得比外面的天氣更讓人覺得冷冽,便有人慌忙回道:“是、是三爺親自去賬房拿的銀子。夫人想來是有所不知,這種事並非少見。”

“我有所不知,你們便能如以往一般麼?如今是誰在主持中饋,你們還沒分清楚麼?”衛昔昭合上賬冊,丟在一旁,“三爺拿銀子去做什麼了?何時歸還?”

管事媽媽齊聲道:“奴婢實在是不知道。”

“不知道?”衛昔昭冷冷一笑,“那你們知不知道鼻子下邊長的是嘴?知不知道嘴是用來說話、問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