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
夢之都的經濟已經面臨癱瘓。
布坊關門。
當鋪停業。
菜市整修。
青樓改酒樓,酒樓改茶樓,茶樓改……
沒得改了,全倒閉!
有人斷言:引起這場經濟癱瘓的原因,是月兒閣斂集了數額不非的錢財,至使市面上貨物無法流通,資金週轉不順暢。
夢之都內,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愁的是日子沒了先前滋潤,喜的是……
…………
新聞還未播報完畢,病書生卻瞠目結舌,弱指遙向長街。
正聽得起勁哩!
這病蟲又鬧什麼玄虛,莫不是欠扁?偏是那瘦猴樣兒經不起折騰!
“哇,奇天大禍來也!”病書生髮了聲驚叫,作勢抱頭,躲在廊柱之後——他何時成了怕事的人?
長街外,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整齊地開向月兒閣,揚臂揮拳,呼聲蓋天。
“一品紅,出來!一品紅,出來!”
星兒辰兒見勢不妙,撒腿就去報信,連跑邊喊:“雅娘不好了,雅娘不好了!”
“雅娘好得很!兩個死丫頭!”
可是,一聽星兒辰兒的描述,果真是“雅娘不好了”——由數元寶換作了篩糠,剛篩了會又回過神來:人家叫的是一品紅,我篩什麼篩?一陣奸笑,幾番竊喜,鬧得夠了,才仰脖叫了聲:“黑、紅雙喜,你們兩個趕快出去看看,保護一品紅撤進來,關好閣門!”
說完話,雅娘躡腳走向門後,從縫裡往外看,但見——
遊廊盡頭,長風貫袖,身不動,炫虹飛,正氣浩然!
一品紅也!
第十九章母夜叉送禮
“一品紅,出來!一品紅,出來!”
呼聲越來越近,高昂而有節奏。
再看那隊伍,共分三行,手裡都提著荷包布袋,最前面是少婦,芳蘭竟體、綽約多姿,偶爾夾一、兩個奇醜凡婦作參照;中間是小孩,玲瓏俊秀、天真無邪,雙雙小手緊緊牽著前面之人的衣襬,似怕走散;再往後看,是為數很少的老婦,大多鶴髮童顏,體態健朗。
“呔!”
有一胸豐臀肥、塌鼻厚唇的胖嘟女人排眾而出,雙手叉腰,大腳一頓地,“誰是一品紅,站出來!”
典型的母夜叉類人物。
“我就是……”童飛雪往一品紅身前一擋。
“嗯?!”夜叉把吊睛眼一瞪。
“……一品紅的老師,”童飛雪溫不倫吞地將話說完:“有什麼事找我就好。”
“關你叉叉事!”
可憐,一百多斤重的男子被人如扔稻草靶子樣丟出兩米遠。
“那麼,是找我的麼?”銀灰色影子一晃,已有人替補了童飛雪的位置。
“哪來的病貓?若你就是一品紅,劈個雷我都不信!趁早爬一連去,別阻撓姑奶奶的大事!”
正是病書生!別看他沒精沒神的站著,可那雙晶亮的眸,卻洩露了機密,削瘦的臉,飛展的眉,象掛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橫幅:“反正要找一品紅的茬,就得先找我,可是,我現在生著重病,傳染絕症!”
言下之意:誰碰了他,極有可能染上病,萬一有個好歹,還得給他出棺材錢!
傳染絕症啊!眾人變色!
“誰有絲帕?”夜叉怒哼,問身後的人。
絲帕,當然女娟都有(除了夜叉?),俄而已收齊一大疊。
夜叉以絲帕纏手,晃晃,耀武揚威,“我偏不信!”
一掌掃去,病書生輕如鴻羽,落在童飛雪之後。
障礙掃盡,夜叉笑,一品紅也笑:“大姐,我就是,想聽曲還是賞琴?”
醜臉發燙:“我……我沒那雅興,我且問你,我家相公是否來過你這裡?”
“月兒閣的客人數不勝數,就是不知哪個是你家相公?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我家相公叫胡草包,來過不?!”
牛欄柱頭樣的腿又挪近了些,胸前兩個巨大的肉球起伏著抵向一品紅。
“娘娘,你別兇,嚇著紅姐姐!”後面躥上個小小男孩,沒命地搖著夜叉的手臂:“爹地就是這樣被娘娘兇得不回家、連小乖乖都不要了的!”
一品紅啃著手指,似極力搜尋記憶,“胡草包……胡草包麼?……”
遠處,兩個跌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個勁的搖手:管他是胡草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