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詫異地瞪大眼睛:“你咋變這麼老實了?”
戚言崩潰,那些被他努力淡化的昨日回憶又撲面而來:“活生生的殺人分屍啊,我要說我沒嚇傻我可淡定了你信?”
宋斐:“……也對。”
吹這種牛逼,老天爺都聽不下去,會挨雷劈的。
“你怎麼不給他講後面的事?”同在食堂共患難的喬司奇等半天沒等來重點,急得恨不能推開戚言自己來說。
“後面?”宋斐一臉迷茫,“不就是睡了一夜大門被破然後就是往宿舍逃了嗎?”
戚言的眼神黯下來,顯然喬司奇指的不是這個。
宋斐耐心等待,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所以戚言本能地抗拒回憶。
但喬司奇沒了耐心,原本跨著反坐椅子的他是下巴拄在椅背上的,這會兒遲遲等不來戚言出聲,索性直起腰板,親自上陣:“對付那幾個喪屍的時候有同學被咬了,等我們把那些傢伙爆頭,被咬的又成了喪屍,這種迴圈反覆來了三回,一共死了十幾個同學。”
宋斐在樓梯口見過被撲倒啃食的同學又重新站起行走,在宿舍樓見過被拖進屋裡只剩下半張臉的男生又重新返回陽臺,所以他可以腦補喬司奇說的那個場景。
但他沒辦法腦補食堂裡大家的心情。
剛剛並肩戰鬥完的同學,轉眼成了變異者。殺掉變異者簡單,可殺掉戰友呢?變異者可以瞬間失去理智,剩下的同學卻不能頃刻改變感情。
喬司奇說到死了十幾個同學的時候,驟然低下來的聲音裡,也是藏不住的難受。但他之前講喪屍也好,爆頭也罷,卻十分自然,就好像這個事情理應如此,不必大驚小怪。
“你別一口一個喪屍一口一個爆頭。”宋斐不喜歡這種拿電影類比的隨意態度,彷彿那些變異了的同學就不再是人了,不需要被當人看。可他二十分鐘前才親手推下樓一個,一邊下殺手,一邊又覺得不能不當對方是人,宋斐都覺得自己矯情。然而從昨天事發到現在,他確實一直陷在這種矛盾裡,就像高考時最後一道數學大題,絞盡腦汁,依然無解。
喬司奇被說得一怔,好半天,才隱約get到了宋斐的點,連忙解釋:“那個,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真覺得這就是喪屍病毒,而且在食堂的時候也確認了,傷他們哪裡都沒用,必須要割頭或者毀掉他們的腦子,才能讓他們徹底喪失攻擊力。”
宋斐跟聽天書似的,只能去看戚言。
戚言一攤手,意思很明顯——你別問我,我也只是個懵逼的正常人。
“我讀書少,你先等會,”宋斐思緒有點亂,“喪屍有腦子嗎?電影裡不都是挖人腦,吃啥補啥。”
喬司奇囧,想了想,換了種更嚴謹的說法:“喪屍的智力大幅度退化不假,但顱腔裡的腦組織還在,也仍然運作,就是這個喪屍的大腦驅使著他們攻擊活人,啃食人肉,並且遮蔽了對疼痛的感覺,弱化了關節的靈活性和末梢神經的敏銳度,致使他們的動作缺乏靈活性……”
宋斐原本斜著靠在椅子上,到最後正襟危坐,感覺自己聽的不是校友胡扯,而是走近科學。
戚言最開始只當喬司奇天馬行空,雖然發生的混亂到現在都沒個合理解釋,但不代表就可以東拉西扯。然而越聽,越覺得這扯得似乎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甚至在喬司奇沒全部說完只是停一下緩口氣的時候,忍不住附加說明:“那些人被砍的時候,不管是斷胳膊斷腿哪怕是胸口中刀,都全然沒影響,直到其中一個被菜刀劈了天靈蓋,才開始變得不對勁。”
“嗯,”喬司奇猛點頭,“倒地上不動的要麼是直接被劈開了腦袋,要麼就是臉上被連剁帶捅無數刀最後刺穿腦袋,總之都是頭部被毀。這和喪屍的設定完全一樣,無痛無智,行動遲緩,還有一點,被他們咬到的人也會變成喪屍,你還覺得我是開玩笑?”
宋斐無法反駁,但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那些都是電影啊!這他媽也太科幻了吧!”
喬司奇嘆口氣,沉默半天,才沉聲道:“如果你現在穿越回唐宋元,告訴他們以後兩個人相隔萬里都能瞬間說話上,人能跑到月亮上去,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認為你太科幻?”
宋斐反駁,雖然吶吶的聲音毫無底氣:“那是科技,二者性質還是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戚言打斷他,顯然已經站到了johns同學的陣營,“科技能發展,病毒也能。”
“而且藝術都是源於生活的,”喬司奇補刀,“你怎麼就知道那些喪屍片全是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