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唄似乎確實傷得過重,一直扶著阿晏的手,彎著身子,手緊緊抓住前襟,彷彿聽不進其他人究竟在做點什麼。
帝姬並沒有理睬,那男子卻一把拉住帝姬的手腕,“皇姐……”
如果說眾人第一聲沒有聽清楚,那麼,從那以後的每句話,他們都會仔細的聽,所以,當那個勁裝男子再次叫出“皇姐”時,眾人再也沒有懷疑那兩個字,究竟是指什麼。在場的,包括阿宴,天卿,豔舞鳳筱和尹倩素也都猜到面前站著的便是當今皇上,可是,皇上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有為什麼要救阿唄?
帝姬,確實是一個不一般的女人,可是能想到她竟是當今皇上的姐姐的,又有幾人?
她有魄力,有耐力,有領導力,只可惜她太決絕。
從離開皇宮的那天起,她就已經下定決心,割捨一切,所以,她,高高在上,卻無比孤獨,渴望得到真愛,卻不得不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她明白自己早已不能回頭,所以,她不敢認,不能認這個已經是當今聖上的弟弟,也絕對不能有絲毫不捨。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皇宮裡的女人,她,是執著的,也是清楚的,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選擇離開,自從離開皇城那座金屋子後,她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因為,她的所作所為,曾玷汙了這個最神聖的家族。
所以,哪怕對面站著的是自己的親兄弟,她能做的,也只是裝作冷淡地看一眼,甩開他的手,騰空一躍,消失在天際。
漸漸已快到拂曉時分了,可是風還是冷冷的,這也許對於任何一個青年來說,都沒什麼,可是對身受重傷的阿唄……
“哎哎哎,阿唄!”他阿宴公子這輩子好像都沒有這麼全心全意照顧一個人,也沒有這麼扶過一個人,所以當阿唄從他身邊滑落時,他竟然一緊張,一用力,使出了內力,想托住阿唄,幸好一旁的天卿及時喊道:“小宴,撤力!”
阿宴畢竟醫術是天下第三,又極為機靈,馬上醒悟過了,撤了手上的所有力道,扶住了阿唄。
“噗——”阿唄勉強壓下的的一口血終於吐了出來,血色已經泛黑。阿唄也清醒了許多,只是臉上的蒼白之色一絲也沒有褪去。
他憑藉著阿宴的手,勉強站了起來。
阿宴一臉的緊張,“騙子,今天我才知道你有多厲害!”阿宴的話中諷刺之意甚濃,“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這口氣,你也可以憋這麼久?”阿宴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你知不知道,再憋下去,你可能連命都沒了?”
“我知道。”阿唄的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阿宴聽到這不冷不淡的話,氣得火冒三丈。他想發火,可是阿唄這狀況,他怎能對他發?
“天卿,你來幫我一下?”阿宴氣沖沖地說。
沒有動靜。
阿宴更火了,“天卿,你再不過來,我要散夥了!”
“別,小宴,我捨不得的。可是我動不了呀!”天卿富有磁性的聲音配上他喜歡玩耍的性子,這話說的當場的幾人都忍不住想笑,可是怎奈皇上在場,都緊閉雙唇,才忍住。
可卻豔舞鳳筱和尹倩素只是江湖中人,自然管不著來人是誰,就算是皇上,又如何?這就是江湖人士骨子裡的傲氣。所以她們笑了,帶著淡淡的諷刺,她們雖是女流,但仍然可以我行我素,可是看看這些文武官員,真是——可笑!
阿宴一轉身,看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天卿,他又“嘿嘿”笑了,“哎呀,天樓閣閣主就是被定住了,還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呀!要是現在有一大堆女孩子,嘿嘿,天卿,你就完了!”
天卿聽了,也不生氣,“哎呀,那還請小宴大爺幫我解解穴道呀!我寧願死在小宴懷裡,也不要死在美女堆裡!”
此話一出,引得豔舞鳳筱和尹倩素笑得腰肢亂顫——要是她們沒有被點住的話。
“大膽,竟敢無視皇上存在!你們不想活了!”
皇上的隨從中不知哪個大聲喝道。
可誰知阿宴他們睬都不睬,繼續說道,“那等到小爺我高興了,再給你解好了。”阿宴本想打一下摺扇,一顯他翩翩公子的模樣,可怎奈手正扶著阿唄。
“你們——”對面又有人想喊,可是皇上攔住了他,那邊瞬間沒了動靜,只是靜靜地觀看。
“咳咳,阿宴,你解不開的。”阿唄好像終於換過來了,但明顯底氣不足,所以他說得很輕很慢。
這下阿宴的臉可紅透了,這阿唄,當面揭他的短,他阿宴在各路武功中,恐怕就數解穴最差了,這死阿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