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玉憤怒道:“我不管!當年阮家幾乎滅亡,這全是古飛揚造成的!若梅這些年來受的苦,也是古飛揚造成的!就算沒有這李雲霄,我們已經掌握到了天思的線索,只要地老天荒再次開啟,定然可以找出天思解除若梅的咒印。”
姜楚然皺眉道:“不過一些線索罷了,能否找到天思還是兩說,就算找到了,怕也未必能夠控制的住。天思的威力還在月瞳之上,當年古飛揚得到月瞳後心性也變得暴戾起來,直到琅嬛玉境中得瞳術秘法五卷,這才徹底壓制住月瞳邪性,成就一代武帝。整個紅月城中,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能駕馭得住天思。”
阮紅玉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來,模樣古怪,無不譏諷道:“您是紅月城主,東域領袖,萬金之軀,駕馭天思的事定然不能讓您出手。若梅是我的女兒,此事我一人去做便可。”
姜楚然面無表情,良久才嘆道:“紅玉,你還在怪我當年不肯找古飛揚報仇麼?”
阮紅玉欠身頷首道:“不敢。當年您是老城主欽定的下任城主,紅月城中之人也對您忠心擁戴。況且我也知道,當初琅嬛玉境開啟,老城主對你下了嚴令,一定不許和古飛揚起衝突。老城主的決定是對的,紅月城和古飛揚並沒有仇,有仇的是我們阮家,沒必要把整個紅月城拖下去。若非老城主的英明決定,也許紅月城早已沒有現在的榮光。”
姜楚然默然無語,望著愛妻那悽苦和譏諷的面容,突然嘆道:“對不起,紅玉。我沒有聽老城主之言,在琅嬛天內找上了古飛揚。”
阮紅玉身軀大震,一臉的駭然,秀目之中瞳光閃動,滿是震驚和愕然。
姜楚然淡然一笑,道:“對不起,我輸了。”
在極度的震驚之後,兩行清淚從阮紅玉秀美的雙眸中流了下來,滿滿都是幸福的淚。
短短几個字,我輸了,竟如同一道咒語,令的已為人婦,姜家主母的阮紅玉,像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般,哭的那樣傷心,一下子投到了姜楚然的懷中,如同受盡委屈的孩子,肆無忌憚的哭著。
姜楚然慘然笑道:“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幫你報仇。但若梅是我們的孩子,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一定會治好她。”
阮紅玉痛哭一陣後,這才用衣袖摸著臉上的淚水,泣聲道:“對不起楚然,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誤會你了。”
想起這十多年,因為內心的責備和固執,雖然能夠理解丈夫大局為重的行為,卻一直也沒能放下對他膽小怕死的看法和成見,這十多年來夫妻兩人都是分房而居,從未真正的相處在一起。
想到這些,阮紅玉內心極度的自責和心痛,她怪自己太自私,太偏執。放著如此愛自己的人卻不能信任對方。
原來自己所責備的,丈夫不顧違背上任城主的嚴令,不惜搭進紅月城的前途,不憐豁出自己的性命,早已拼了生死去做了。
有夫如此,此生何求?
阮紅玉突然間覺得前仇舊恨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起來,她現在所最重要的便是珍惜眼前之人,她輕泣道:“古籍中記載,天思無形無體,乃是匯聚天地精神所生,難以駕馭,我不許你去冒這個險。這李雲霄既然能夠讓若梅真的瘦下來,那定然有辦法,我們先試試他的法子,若是不行再另想他法。”
姜楚然撫摸著愛妻的秀髮,內心說不出的愧疚來。
七大超級勢力之一的宗主,四大域之一的領袖,鵬摶九萬,君臨天下,一呼百應,萬人敬仰,卻連為自己愛妻報仇都做不到,連自己女兒的病都無法醫治,這樣的宗主,這樣的領袖,他內心滿滿的苦,無人可訴。
他揉著自己的愛妻,柔聲道:“什麼紅月城主,什麼天下王圖,我只求我們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你沒有心結,若梅沒有頑疾,此生足矣。”
阮紅玉擦乾了眼淚,嗔怒的錘了他一粉拳,道:“我的丈夫可不能這麼窩囊,妻以夫為貴,你是天下雄主,我和若梅,還有若冰,還有整個紅月城,都緊緊的圍在你身邊,你不能讓大家失望。”
姜楚然啞然一笑,道:“有你和孩兒在我身邊,這天下間再無人可以打敗我。”
姜楚然只覺得一股豪氣在胸,夫妻間這麼多年來隔閡一下子消除,滿滿的都是愛意。
清風明月樓內,阮子茂眼中精芒閃動,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望著滿園都是臉色驚恐呆滯,陷入幻境的眾人,說不出的玩味。
樓外一處虛空之中,黎的臉色驟變,凝聲問道:“可要我出手破此幻境?”
小八驚訝道:“黎姐姐能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