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笑著點頭,語氣熟稔,“放心,孃親,我早幫你備著了。”
十幾年前在古宅的時候,他曾為了迎合那個宅子裡的規定,認過念心神醫為孃親,剛開始有些不習慣和小別扭,但後來時間長了,他就完全適應了自己身為念心神醫兒子的角色。
況且,那段時間念心神醫待他是真心好,所以他沒理由不打從心底裡接納她。
本以為她和他之間雖不是親生但情誼一點不遜色於親生的母子關係會維持一輩子,卻不想,自那夜,她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聽玲瓏前輩說,那夜念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替他和離兒擋了砸下的房梁,身體嚴重受創才喪的命。
將她從火場救出後,她已經瀕臨生死邊緣。臨死,她還不忘撐著最後一口氣對玲瓏前輩關於他們每個人叮囑了一番。其中關於他的,就是希望玲瓏前輩能治好他已經癱瘓的雙腿,並好好照顧他。
而那次死裡逃生後,他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所以他都來不及見上念心最後一面,最終看到的只有那冷冰冰的墳墓,滿心遺憾,後來從玲瓏前輩口中得知一切,他更是泣不成聲,心口憋悶得厲害,彷彿堵著一塊巨石。
可是人已經逝去,再無挽回的餘地,而他能做的便是多燒些紙錢給她,經常去給她掃墓,並在心裡祈禱她能安息,帶著她的份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顧她遺下的孫子離兒。
從此,玲瓏前輩開始對他進行治療,其間也對他無微不至,令他感激。有一次,她隨口說她這輩子過得渾渾噩噩的,膝下無子,見他懂事,且也跟她一樣是個孤苦無依的主,就想認他為乾兒子,以後做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她說得極為彆扭,明明滿含希冀,卻故意說得漫不經心,估計就是怕他拒絕吧。
當時他也沒多想,當即答應了,因為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而她聽得他的答案後十分驚訝,隨即欣喜若狂,一把打橫抱起當時還是殘疾的他轉了兩圈,嘴上一遍又一遍地說她有兒子了。
如今,他癱瘓的雙腿已經被她治好,他和她之間的母子關係也一直維持著,相處得很和睦,尋常人家一般。
“謝謝乖兒子!”玲瓏玉笑眯了眼,下意識地看了眼鳳熾天,眸光微閃,就轉身一溜煙的功夫就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即使已經年過半百,她身手依舊敏捷,精神也不錯。
接下來的用膳過程中,眾人都向洛安問了些關於玲瓏玉的問題,想具體瞭解玲瓏玉這個人,其間,江恨離和夜奴偶爾會幫洛安答。
用完膳,眾人都各回各屋休息。
這次,夜奴和雲熙同床,父子倆畢竟剛剛相認,相互間自然有一大堆話想說。
而鳳熾天如約去了冰室,陪寧玥說了半晌的話才離開。
臨走,如剛才一般,她彎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男子的唇,在他耳畔呢喃了一句,“玥兒,我明天早晨再來看你,還有……”她在男子額上印下一吻,才深情地看向他緊閉的雙眼,好像他醒著,正睜眼回視著他,繼續說,“我愛你。”簡單的三個字,卻飽含著她的滿腔愛戀,只差掏出自己的心窩呈給男子看了。
另一邊,洛安回自己屋抱起古琴就隻身一人直奔玲瓏玉的廂房,很是急切。
玲瓏玉的廂房在隔壁的陵墓,因為她是那座陵墓的掃墓人,而且一掃就是將近二十年。
此時的她身穿一襲素雅的長裙,即使已經年老,但身材一點沒有發福的跡象,精瘦挺拔,那一頭斑白的長髮和麵上的皺紋也難掩她那身孤高畫質冷的氣質,當然這純粹是她安靜的時候才有的,若鬧騰起來,她這身氣質會瞬間支離破碎。
她正在院中挑揀今日採回的藥草,從其專注的眉眼間可看出她年輕時的絕代風華,經歷歲月的洗禮,其面上曾經的張揚肆意已經消散,只剩下無盡的滄桑以及祥和。
她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就回身看了一眼,見是洛安,且其手上抱著琴,她眼睛一亮,欣喜地問出,“丫頭,你這是想彈琴給師母聽?”
“不然呢?師母你不是最愛聽我彈琴?”洛安笑答,一邊抱著琴徑自往玲瓏玉的廂房走去。
突然,她感覺自己說得不對,連忙停住腳步,回身意味深長地看向玲瓏玉,嘴上糾正道:“其實不該這樣說,是師母你喜歡我手上這把‘意興闌珊’彈出的曲子。所以,揀好草藥就快進屋吧,我還有自家男人要陪,沒多少時間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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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打瞌睡一邊碼字,哎,這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