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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錦手中接過摺子。

待展開一看,觸目就是一愣,沒等看完幾行字臉上就見了汗。

沈鯉低著頭,可嘴角卻帶著笑。早在他將睿王摺子越過沈一貫這個首輔轉給皇上時,很清楚這一次做法必定會招致沈一貫的極度不滿,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自已有皇上仗腰,何必怕一個油頭滑腦的沈一貫。

看到沈一貫神色劇變,不由得心中大為快意!天佑這一次這個傢伙能失了聖眷,自已便有了取而代之的最好機會。

可是為什麼是兩份奏摺?沈鯉斷定其中有一份必是睿王的,可那一份是誰的呢?

乾清宮大殿門外,站著一個人,跪著兩個人。

站著的人一身雪裘,肩頭髮頂被風雪染得一片白霜,而地上跪著那兩個更是不堪,冰涼的水磨青磚有如寒冰,只消跪上片刻,兩條腿自膝蓋以下已木木的沒有了知覺,只要這樣跪上幾個時辰,這兩條腿也就報廢了。

李延華何時受過這種苦楚,初時還覺得膝蓋處有萬針攢刺,可是現在已經全無知覺,知道不妙,不由得駭叫起來,“周大人,我的腿不能動啦,不能動啦……”

跪在他身邊的周恆臉色蒼白,冰涼兇狠的目光剜了他一眼,近乎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哎,老天爺真是吝嗇,就兩年都不肯給我,我只要兩年……”

一道身影在二人跟前停下,李延華一邊呻吟,一邊不由自主的抬起來向上看,映入眼簾朱常洛的臉比天上的風雪還要蒼白無色,可是一雙眼睛如同冰稜一樣扎進他的心上。李延華驀然呆了一呆,卻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小王爺,是我吃了豬油蒙了心,受那個賤民王有德的挑撥,一時糊塗才辦了這事,您手下留留情,大人有大量,求求皇上開開恩,放了我吧……”

朱常洛冷笑一聲,視線落到一旁周恆的身上。

周恆慢慢抬起頭來,扯動嘴上僵硬的肌肉,露出一個怪異之極的笑容,“下官不敢求饒,只是自從與王爺相遇,一向小心不敢得罪,王爺又何必如此斬盡殺絕,不留半分後路?”

後路?朱常洛張開沒有半分血色的嘴唇,發出的聲音卻如浸過冰水一樣的寒冷。

“周大人以為是冒犯了本王才有今日麼?如果你這麼想可就大錯特錯啦。周大人是明白人,當知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既有當年種因在前,就該知有今日之果,天理迴圈,報應雖然來得晚了一些,可終究也不算晚。”

似乎想到了什麼,周恆猛的抬起頭,眼底居然有了恐怖的絕望之色。

黃錦從乾清宮出來傳旨的時候,被冷風一激,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轉眼看了立在周恆身旁的朱常洛,即便是在風雪中,也如那孤崖壁上的青松一般,腰背挺拔筆直,只是嘴角輕挑,神情中除了冷肅更有殘酷。

鄭府內顧憲成和葉向高相對而坐,案上茶香繚亂,室內溫暖如春。

可是氣氛卻好象凝固凍結了一般,看著顧憲成臉色凝重,默然不語,葉向高不由得一陣奇怪。

自從顧先生從無錫老家回京,表面上看一如從前,可是葉向高敏感的覺察到這位顧先生已變得比以前沉悶,似有無盡心事一般。

思忖片刻,葉向高低聲道:“御駕親審,深宮問罪,睿王好大的面子。”

說實話對於今天這個案子,葉向高是抱著一肚子看笑話的心思,原因無他,就衝著自已的死對頭沈一貫那鐵青的臉,葉向高就覺得非常解氣,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定好明日要在刑部大堂開審的案子,居然由皇上親自下了御命,將一干有關人等,全都叫進了乾清宮,說是御駕親審,這難免讓很多人想入非非。

想起那日在鶴翔山一晤時的驚心動魄,顧憲成臉色變得難看,“進卿,咱們的計劃要變一變了。”

“啊?”葉向高微微變色,搞不懂顧憲成為什麼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顧憲成張嘴欲語,卻被撩簾進來的鄭國泰急匆匆的上來湊熱鬧,“老顧、小高,你們在說些什麼,算我一個!”

一見鄭國泰進來,顧憲成眼睛一亮,“守成,速去安排一下,我有要事必須進宮見貴妃娘娘!”

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鄭國泰呆在當地,完全不知發什麼了什麼事,可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見貴妃娘娘?你以為是去買大白菜說的這麼輕巧容易?深宮內院,自已一月不過也只能見個一次。

“老顧,寫封信我給你帶過去不行麼,直接見面,這要是被人發覺,那可是大事!”

自從鶴翔山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