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果然引起了凌昊天的興趣,他聽她說完,忙問:“趙觀的傷不要緊麼?”
文綽約笑道:“他皮厚肉粗,老早沒事啦,還能陪我喝酒呢。我們大家一起趕去虎山,到的時候卻正好跟你錯過。我說要來找你,問他要不要一起來,他卻說有別的事情去辦,要我向你問好。”
凌昊天點了點頭,忽然站起身,說道:“多謝你請我喝酒。綽約姑娘,我走了。”文綽約一呆,也站起身來,問道:“喂,你要去哪裡?”
凌昊天才站起身,忽覺腦中一昏,伸手扶住了桌子,心中大驚:“我怎麼了?難道是中了毒?”試著運氣,卻覺小腹一陣劇痛,有如千百枝鋼釘在肚子裡亂戳,疼得幾乎要彎下腰來。他立時定下神,緩緩在椅上坐下。
文綽約見他神色不對,問道:“你怎麼啦?”
凌昊天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這兒酒這麼好,又碰上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怎能不多喝兩杯?”說著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他倒酒之前已從懷中掏出一粒父親讓他帶在身邊的百花解毒丸,和酒吞下了,但小腹仍痛得幾欲昏去,只能勉強忍著,倒酒時直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穩住手,不令酒水濺出來。文綽約怔然望著他,不知他是怎麼回事。凌昊天幫她也倒了酒,說道:“你也喝。”順手在杯中放了一粒百花丸子,右手伸指沾酒在桌上寫道:“繼續說話,裝作沒事。我已中毒,敵人在旁。酒中有鎮毒藥。”
文綽約這才領悟,哈哈一笑,喝了那杯酒,說道:“你喜歡這酒,那也容易,我這就叫人再打兩斤來。小三兒,我們多年不見,一定要好好聊聊。對了,陳家姊妹你也很久沒見到了罷?真兒妹子出落得好像一朵花兒一般,真是美貌得緊。”她口齒清脆,一連聲說了下去。
凌昊天微笑而聽,不時發出笑聲,目光卻在酒館中掃視,尋找可疑的人物。他家傳醫術精湛,一般的毒物自是無法傷他,此番中毒卻全無徵兆,出手的人下毒手法精巧,用毒猛烈,定然不是尋常人物。凌昊天知道下毒者一定便在左近,須得及時擒住他奪取解藥,自己才有生機。他放眼望去,卻見店中另有四桌人,一桌坐了三個武官,一桌是兩個老頭子,一桌單獨坐了一個行路商賈模樣的人,還有一桌是一對夫婦帶了兩個孩子。這十個人看來都不起眼,毫無可疑之處,凌昊天看了一陣,又轉頭去看掌櫃的和兩個店小二。掌櫃的正坐在臺邊打算盤,小二忙著招呼客人,跑進跑出端菜,忙得不亦樂乎。
文綽約看他的手微微顫抖,知道他中毒甚深,不由得擔心,停下口,低聲道:“你沒事麼?”凌昊天勉力又倒了一杯酒,感覺百花丸子的藥性已剋制住毒性擴充套件,但畢竟無法解毒,敵人若看出自己中毒已深,在此時對自己出手,情勢便危險之極,心念電轉,已有一計,當下仰頭哈哈大笑,說道:“綽約姑娘,跟你說話真是開心。”忽然手腕微揚,擲出兩枝筷子,向那商賈飛去,打碎了他桌上的茶壺,登時茶水四濺。店中眾人都轉頭去看,凌昊天已搶到那人桌旁,冷笑道:“朋友好歹毒的手段!卻不知你爺爺百毒不侵,哪裡怕你這等雕蟲小技?”
那商人抬起頭來,滿臉驚慌茫然之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只道:“這位爺,這位爺,你…這位爺…”
文綽約也奔上前來,拔劍指著那人,喝道:“快拿解藥出來!”
便在此時,凌昊天忽然回身,伸手抓住了隔壁桌一個孩子的背心。文綽約一愕之際,轉頭望去,卻見奇變陡起,那丈夫竟抓起另一個孩子,猛力向凌昊天砸來。凌昊天眼見那小孩直向自己飛來,勁道猛烈,只得伸手接住,將兩個孩子往後一放,揮掌打向那妻子。沒想到掌風未及,那妻子的身子一歪,仰天倒下,口角流血,竟已斃命。那丈夫跳起身來,開口大喊:“喂,你為何打死了我妻子?來人啊,惡漢逞兇,出人命了,快止住他!”說著一步步向門口退去。
凌昊天此時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卻見他身形中等,不胖不瘦,臉容平凡,非俊非醜,是讓人見過三四次也不會記得的長相,顯然經過一番易容打扮。他嘴角露出冷笑,眼中閃著殘酷奸險的光芒。凌昊天見他隨手便殺死了那婦人,這妻子和兩個孩子想來不過是他抓來的道具而已,怒從心起,大步向他衝去,伸手抓向他的咽喉。
那人卻已退到門邊,口中叫嚷不斷:“惡漢要殺我,快救命!”此時店中其他客人都驚慌失措,有的躲到桌下,有的縮在牆角,倒是那兩個小二年輕氣盛,衝上來擋在凌昊天身前,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大膽行兇?”
凌昊天伸手將二人推開,卻覺手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