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現在能想起的情節已經很少了。只記得主人公忍受了所有在國內沒有忍受的一切,從零開始徹底放棄了所謂地尊嚴、自我。被所有的人鄙視、所有地人看不起,在大年三十,為了掙上兩美圓騎車跑了幾公里。只記得主人公穿著厚厚的大衣,穿過漫長的街道向前走,呼吸間白霧清晰可見,背景是厚厚的雪。
很掙扎很艱難的奮鬥過程。來到這座國際大都市的中國人很多。大家都抱著美麗地幻想來尋夢,最後。又有幾個人夢想成真?只是回頭,已經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回頭,於是只能向前走,或者成功。或者——沉淪。
紐約的冬季很長,冬天很冷。不過,他們是在六月天過來。空氣中就只有溫暖,董潔很孩子氣地堅信,他們此行也會像夏日天空中的太陽一樣光茫萬丈一切順利。
中國人在這邊為了生存所做的種種努力和遇到的困難,大山和所有被矇在鼓裡的人一樣,並不清楚。
“紐約被譽為世界之都,當然要比咱們國內地城市更繁榮。”董潔想了想,出言提點道:“可是,哥,越是繁華的地方,想站住腳就越困難。許多根基深厚的外國成功人士,還想著去中國,和一些發展中地國家尋找商機,咱們一些國人卻偏偏自做聰明,國內發展的好好的,名利唾手可得,卻賣房賣地大老遠巴巴的跑這兒來淘金。”
她撇撇嘴,“上等人的夢是做不成了,不過是二等人甚至三等人給人墊底罷了。我估計,過來的人中,十個有七個八個要後悔不迭,只不過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吃,這才叫打掉牙齒和血吞,死鴨子嘴硬偏說自己在外一切都好,好得很。反正呀,誰吃苦誰自個兒心裡明白,只可惜,欺騙了不知情的人,害得大家還真以為美國有多好,金子遍地隨手撿,人人都可以變成大富翁。”
“小潔?”大山有些驚奇,摸摸她的頭,“怎麼這麼說話呢?咱們第一次來美國,這邊情況到底怎麼樣,你和我都不清楚,不能這麼武斷的下結論吧?”
“我們在國內,只聽到回國的人和西方國家自己鼓吹這邊如何如何好,為什麼就沒有人說不好呢?科學告訴我們,光和影相伴相生,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可是,大家好像都看到了光,卻無視影的存在,真奇怪啊。”
大山笑笑,道:“能出來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結果是好是壞,總是個人的選擇要自己承擔後果,不過,我們最起碼要尊重他們的選擇,對不對?”
董潔咬咬下唇,再開口說:“其實都是國外的輿論鼓吹,誇大好處,無視缺點,又總有些人,容易受到矇蔽,尤其是年輕人,像大學生,最容易被所謂的民主啊自由啊這些東西鼓惑。”
“哥,我們經商,這些年來,見的聽的人和事也不算少。買了房買了車,幹個體時間長的人,都發達了。他們打扮的衣冠楚楚,出入一些比較有名的消費場所,周圍人都拿羨慕的眼光看他們。可是,許多人仍然保留了過去的一些陋習。遠的不去說它,比如學敏姐,她也算是成功的商人了,在家鄉,哪個提起她不是眾口一聲的讚揚?可是,她做的事……”
董潔自己搖頭,“類似她這種做為甚至情節手段更過分的商人,也大有人在,不是一個兩個的個案。老話不是說‘無奸不商’?但是,同行商比起來,政治要顯得更黑暗和複雜甚至是——髒。政治,是一隻孔雀,從前面看,花枝招展,從背後看,不過是一個屁股……”
大山打斷她,眉頭緊皺,“你哪裡聽來的這些論調?”
“哥,你不是經常誇我,說我是天才少女?好吧,為了名副其實,不致於哪天你的同學們高談闊論的時候,我卻顯得一無所知,嗯,我就從圖書館借了很多書看,什麼樣的雜書都看,所以知道的東西就多一些。”她搖著大山的手臂,抬頭,大眼睛無辜的眨啊眨,“哥,你不喜歡?我只是不想做一個腦袋空空的女孩子嘛,我想跟上你的腳步。”
呃,有些話從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嘴裡邊說出來,是有些——讓人奇怪。不過,這卻是她有意為之。
就在剛剛,兩人說話的工夫,她忽然想到了,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距離明年的八九學潮,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北京是學潮的中心,就讀北京大學的哥哥,明年正讀大二。這個時代的大學生,最是關注民生,熱血正盛,平日他們同學聚會,她在一邊聽,多半都是與國計民生有關甚至涉及一些政治話題,做為知曉學潮的重生人士,她心裡實在不能不為此感到憂慮。
政治高層中的內部矛盾也好,國際反華勢力的煽動也罷,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