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她的面板本就白皙,在這般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更加的蒼白可怖。左手輕巧的使力,右手纖細的手腕逐漸露了出來,直到漸次褪至手背,白皙的肌膚突然出現些許暗紋,逐漸擴大成寬闊的疤痕,愈到後面,疤痕愈加的錯雜猙獰。最大的疤痕,沿著小指手筋橫劈到大拇指。疤痕的四周,能清晰的看到針線縫合的痕跡,以及新長出來的白色肌膚。
屈了屈幾隻不太靈活的手指,伸出手去抓案臺上的香皂,費著力蜷著手指做出抓握的動作。因為手部的力量,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的冒起。握著香皂剛抬手兩秒,香皂便從手中落了下去,沿著地板上的水漬,滑出去老遠。
盯著那隻滑到角落的香皂,心底,泛起濃濃的挫敗感。
顧南溪盯著面前的右手,撫觸著上面恐懼猙獰的疤痕,整個人背脊發出一陣寒冷的戰慄。
閉上眼睛,腦中再次掠過一幀幀噩夢般的場景。
電閃雷鳴,風狂肆的席捲著那個夜晚。
白亮的閃電劈開黑黝黝的天空,照射到fla瞪著的雙眼裡,沒有半分生氣。她滿身鮮血的躺在離自己半米遠的距離,尖刀閃著森冷的白光從眼前劃過,再生生的落在手背。嘶鳴的吼聲陣痛般撕裂,伴著最強一記的雷鳴,滲人的鑽進耳朵。激烈的槍噼裡啪啦想起,手起刀落的同時槍響聲已快出半秒,瞬間沉悶的身體砸落在自己身上,滾燙的鮮血從背上沉重的負荷裡汩汩的往外流,浸染著單薄的衣服,灼燒著面板。溫熱的體膚,逐漸變得冰冷。連原本汩汩的鮮紅色血液,也變得暗黑粘稠,混著黑夜的魅,令人毛骨悚然。
揮之不去的夢魘,讓她心有慼慼。
顧南溪的整個身子開始瑟瑟發抖,她蜷起雙腿,將自己擁成自我保護的姿勢。雙目恐懼的盯著前方,唇瓣哆嗦,狠狠地往嗓門裡做著吞嚥狀,以此來緩解那份心底的恐懼。
這份內心安撫持續很久,久到浴缸裡的水開始冷卻,涼颼颼的奪走體內為數不多的溫度。
髮絲因為方才的水汽略微有些沾溼,披散在背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繚亂脆弱。
對著鏡子裡蒼白羸弱的自己,顧南溪有些恍惚,勾著嘴角冷冷的笑了笑,胸腔裡哼出一絲道不盡的心酸苦楚。
她已經失去得太多太多,現在竟然連自己也不能保證周全。
可是,能怎麼辦。她並沒有足夠的強大,能左右盛世的任何想法。
她是弱勢群體,而他強大到無所不能。雖然心底是恨極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卻又不得不妥協於他的強勢侵佔。
或許,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是有些價值,可以換得“月光半島”順利推行。
只是這個永遠,放在熱戀中的戀人該是多麼溫馨動人,用於她與盛世,竟是這般嘲諷滲人。
他是惡魔,用一紙契約企圖綁住自己一生。相愛相殺,即使不愛,最終也要相互折磨到死。
真是讓人費解的蠱,而自己卻早已無藥可救。
顧南溪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苦澀的笑了笑。
揮手擦乾眼角的淚水,將那隻褪下的手套再次戴上。拿起置物臺上的睡袍,快速的穿上。
擼了擼頭髮,靜靜的深呼吸,調整好心態,拉開房門跨步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 情深之處
第三十章 ; ;情深之處
顧南溪並未反抗,就這樣被盛世摟抱著往臥房走去,今晚好飲下的濃烈酒精,加上明暗燈光營造的氛圍,她整個人暈暈沉沉。
盛世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他一把拋在床上的顧南溪,滿臉泛著緋紅,睡袍領口凌亂敞開,黑色的長髮散開,披散在白色的床單上。
白皙的脖子,因為仰頭的姿勢,弧線異常的優雅美麗。
像極了徜徉在靜水碧湖裡,撲著翅膀急欲飛翔的白色天鵝。
太美麗,太過動人!
他禁不住,喉結上下動了動。
顧南溪的視線清朗,帶著些不具名的情緒落在他的身上。黑亮的雙眸裡,落下整個盛世此刻清俊沉迷的模樣。
盛世難得溫柔,抬手撫了撫她臉上細碎的髮絲,她的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眼瞼處細軟挺翹的睫毛有些輕顫。
再也控制不住,他猛地低下頭,一把攫住那雙顫抖的唇瓣。
顧南溪整個心跳到嗓子眼,伸出的手剛抵到盛世的胸膛,卻突然想到今晚自己的目的,那股奮力的反抗不得不偃旗息鼓。妥協似的,那隻手縮了回去,握著身後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