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得出她鬆口氣讓了步,繼之他傾身託高她下顎,輕輕吻住了她。
良久良久後,於昊在心底嘆息,只因她不斷稱讚著忠義莊這招過氣渡暖秘招當真管用得緊。
這蠢丫頭,當真無法自他的吻裡體會出他的情意?
片刻後,甘薔絲沉沉睡在於昊懷裡,她身上是熱烘烘的,那是他過給她的真氣所致。
在橋下這小小而簡陋的天地裡,他抱著她憩在石墩旁,耳旁聽著腳底隆隆流水聲和擊在頭頂上頭的驟雨點響,卻久久不捨闔上眼睛,不捨將她隔在他眼外,不捨將她屏出他的世界。
丫頭不解他的感情也好,就讓她這樣坦然無知地踱出他的生命吧!他已擁有了一夜的美麗,至於明天,是該分手的時候了。
但無論如何,在這風雨交加的一夜,在這陰暗的橋墩底,她是屬於他的!
一夜已足!
晨光亮著,甘薔絲開心地啖著於昊遞給她的熱饅頭,不過是個黑糖饅頭卻吃得一臉笑,她向來就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這會兒雨已停,身後沒了迫兵,身上是熱的,嘴裡又有吃的,她衷心感到這人世間真是美好。
“吃完饅頭你就上路吧!”於昊扔了個包袱給她,卻不曾正眼睇她,“方才去買饅頭時我順便幫你理了個包袱,裡頭已幫你備了衣物和趕路所需細軟銀兩。”
“上路?”她抱著包袱一臉傻愣,“上哪兒?”
“回鬼墓山!”他終於肯看她了,可卻是她最厭惡的冷漠眼神。
“鬼墓山?”甘薔絲好不容易才嚥下了梗在喉頭的饅頭,“可我還以為咱們是要上燕京的,不是嗎?”
“是我要上燕京!”於昊冷冷地糾正她,“而你,甘姑娘,你和你父親任務已了,接下來就不關你們事兒了。”
“為什麼?”她有些侷促,“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我還想陪著你,或許,我能幫上什麼……”
“就你以往紀錄,”他漠著噪音,“我只求你別害我就成了,還有,”他促狹地笑,笑意卻不曾傳至跟底,“如果我沒記錯,你該趕回家裡嫁人了,不是嗎?我這次任務也不知道得要耗多久,你那未婚夫等得了嗎!”
“那倒是,我是該走了。”
甘薔絲點點頭,他的話句句有理,可她就是不明白何以自個兒心底全無任務解脫後的喜悅,出任務前她不是一心叨唸著想趕快回家的嗎?她已有一陣於沒見著星野師兄,她不是該歸心似箭的嗎?那天和爹分手前,爹也白說過,事情了結後若沒見著他便直接回鬼墓山的。
“那麼,”她揪著心,突然有些在意他的答案,“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點點頭,眸中有著她無法瞭解的深芒,“如果你認為是,那麼,我們就是。”
“既是朋友,你不來喝我的喜酒?”她傻傻地提出了問題。
“你想邀請一隻黑猿猴去喝你的喜酒嗎?”於昊笑得有些澀,她卻看不出來,“真正的好朋友是活在心底陪你呼吸喘息的,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你這裡……”他指著她心口,“也會感覺到的。”
甘薔絲突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乍然想起昨夜他幫她過氣渡暖的片段,他不來也好,免得她只要看見他就會忍不住想起這段,然後突然心頭怪怪的。
“那麼……”她抬起手,倉促的笑容略顯慌亂,“我走了!”她邊倒退邊揮手走了兩步,他淡淡覷著她,沒揮手亦未出聲。
她歇下手勢,握上包袱轉過身子向另一頭離去。
睇著她的背影,他突然覺得晨間的風清冷冷地全灌人了心肺。
十來步後她停了腳步,一個轉身竟朝他跑了過來,日粲笑容搭上喘息,她在沉默的他身前站定。
“給你!”甘薔絲自懷中掏出那隻裝有救命丹的小錦囊塞人他掌心。
錦囊溫熱熱的尚保有著她的體溫,“為什麼?”他皺皺眉,“這不是你視為寶貝的救命丹?”
“我要回家了,用不上,”她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可你……”她紅紅臉擠出話,“自個兒要當心點。”
於昊沒作聲,漠漠的臉色沒讓感動的心緒攀上瞳眸。
他不出聲讓她有點尷尬,他是不是覺得她太雞婆了?
“保重!”
她趕緊揮手轉過身踱上歸程,在他目送的視線裡,她連路都走不妥當,最後只得用小跑步的,很久很久之後,她在進了林子裡後才敢回過頭,日頭蒸著地面,他早已遠離了她的視線範圍。
她歇下腳步這才發現他給她的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