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冷不防被亞拉斯特爾不悅的聲音猛然粉碎。
“是我要她下來的,這孩子也睡迷糊了,衣服脫了一地,直接鑽進被子裡倒頭就睡,雖然這並非我的本意,但我也不願意把她叫醒,如此而已。”
鑽到悠二身邊入睡的夏娜露出從未見過的放鬆表情,見她熟睡的表情十分安詳,所以亞拉絲特爾才不好意思把她叫醒吧……雖然他嘴上沒說。
“唔,恩……怎麼了?已經天亮了?”
大概是被兩人的交談聲所吵醒,夏娜睜開眼睛。由於沒有綁好頭就直接入睡,只見一頭亂披散在裸肩。
從一直垂掛在胸前的墜子“克庫特司”傳出亞拉絲特爾的說話聲。
“你醒了?”
“早安,亞拉斯特爾……恩~~~~!”
夏娜揉著惺忪的睡眼,用力伸懶腰彷彿想讓強大的力量貫通全身。最後,視線一落,確認自己目前的狀態,然後歪著頭。
“~哎呀?我怎麼會睡在床上?”
“是我給的建議。”
“哦~,原來如此…………啊!”
夏娜終於察覺一直背對自己,正襟危坐的悠二,以及自己現在的模樣。
環視房間,看不見像昨天那樣悠二睡在牆邊的痕跡,當時悠二裹著入睡的毛毯現在正在床鋪上,代表他所睡的位置。
“……”
“……”
“……”
三人抱著各自的理由保持沉沒。
終於,在這種壓倒性不利的氣氛之中……真要比喻的話,現在感覺就像一名身在行刑場隨時等著被砍頭的罪犯一樣……抱著這種心情正襟危坐的悠二,戰戰兢兢的背對夏娜出聲到:
“那個……夏娜……同學……?”
“……昨天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
滿是恫嚇與憤怒的聲音如此低喃道,幾乎可以聽見青筋冒出的劈啪聲。
“厄,這個嘛我覺得是對雙方而言是幸也是不幸的意外…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雖不象昨天那樣…厄…感覺還滿不錯的…畢竟以結果來說實在讓人有意外的驚喜…厄…我不是這個意思至於是什麼意思呢…厄…這個嘛……”
額頭冷汗直流,口中滔滔不絕的悠二身後,傳來啪的一聲火霧戰士的黑衣敞開的聲音。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悠二還來不及思考……
“刀背。”
只聽見亞拉斯特爾如是說道,隨即武士大刀往頭頂猛力一敲。
悠二翻了個筋斗昏厥過去。
受到幾乎足以導致重傷的一擊,悠二卻仍然在平時的起床時間醒來……應該說之所以能夠醒的來,完全是拜習慣所賜。
以手心摸摸頭頂上有生以來最大的腫包,悠二按照慣例在清晨的陽光中思考事情。
而在清醒之後,為了表示反省之意,採取正座姿勢。
陽光映照在看起來有點滑稽的他身上。
早晨仍然一成不變的來臨。
自己認為沒有未來的自己也一成不變。
以今天這種形式。
即便如此……
(……唔~恩,總算熬到這一步了嗎?)
悠二揉著頭頂,等待片刻。
可是,他仍然沒有出嘆息。
絕望與恐懼的心情悄悄平靜下來。
並非遺忘,也不可能消失。這個心情的確存在,但以不再擾亂心緒。
(真的很奇怪……本來以為我會害怕自己消失的那天來臨,每天提心吊膽的度日)
說也詭異,事實上完全相反。
幾乎是平心靜氣地,接受自己現在的處境。
想起最初半受限於窠臼觀念,自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反應”而恐懼不已的自己,甚至覺得好笑,沒想到現在的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閒情逸致。
這是習慣成自然的關係嗎?
(……似乎不太一樣……覺得好像快要抓到某個念頭……到底是什麼呢……?)
“喂,你有在聽嗎?”
正坐的悠二正面,敞開的玻璃窗的另一端,夏娜以帶刺的語氣如此說道。
“恩?啊啊,有啊!”
“我看你的腦袋是不是哪根螺絲鬆脫了?”
“動手打人的沒資格沒有,我沒說什麼!”
遭到並非灼眼的目光一瞪,悠二當場收回反駁。
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