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只是嘿嘿乾笑一聲,也不再做聲。
………………
就在這客店的三樓,卻有人正舒坦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此人正是朱厚照。
朱厚照是疲倦極了,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裡,這一路,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卻也是艱辛無比,到了地方,一睡便是一天,等他起來的時候,腦子依然發懵,整個人竟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朱厚照莫名憂鬱地嘆了口氣,剛想下樓先吃點東西,填一填肚子,再打算接下來的事,那錢謙卻是一臉恐懼地跑了進來道:“陛下,陛下……我……我……”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嚇死了,怎麼,在外頭探聽到了什麼訊息,有葉春秋的訊息了嗎?”朱厚照心情本就不好,此時不耐煩地冷冷看著他。
錢謙連忙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壓低聲音道:“陛下,訊息倒是沒有探聽到,可……兒子看到了劉公公和李公了。”
“什麼!”朱厚照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破窗而逃。
這是他們追來了,想要找自己啊。
可是猛地,他愣了一下,不由道:“不對啊,他們二人不是御駕親征了嗎?我們來時,人家都說他們跟著春秋北上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你是不是看錯了?”
錢謙苦著臉道:“是真的,若只是一個人和劉公公生得像,兒子倒可能看錯了,總不能這二人一個像李公,一個像劉公公吧,兒子聽他們湊在一齊說話,也不敢打擾,便趕緊來找陛下拿主意了。”
朱厚照打了個激靈,本來這二人該在前線,按理來說,是這樣的,可是卻出現在了這裡,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朱厚照立即道:“叫來,將他們都叫到這裡來,小心一些,莫要驚動了別人。”
錢謙不敢怠慢,又急匆匆地下了樓,過不多時,劉瑾和李東陽方才更加驚訝地進了來。
等他們到了房裡,看到了朱厚照,劉瑾便連忙拜倒,接著便是滔滔大哭道:“陛下……陛下……奴婢可總算找到您了,陛下啊………奴婢該死啊,奴婢該死。”
見面的幾個人,都是一臉疲倦又風塵僕僕的樣子,誰也料不到會在這裡見到對方。
李東陽倒還算是鎮定自若的,行禮道:“老臣見過陛下。”
朱厚照卻懶得見禮,也懶得和他們說什麼好久不見之類客套話,而是劈頭蓋臉就問:“春秋呢?春秋在哪裡?”
一下子,劉瑾不哭了。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
在跑回來之前,二人商量好了的口徑是,新軍全軍覆沒了,所以他們在屍山血海中逃了回來,畢竟那樣的境地,他們怎麼推算都是新軍肯定要全軍覆沒的。在那曠野上,被快速移動的韃靼大軍追殺,怎麼還可能跑得出去。
所以理論上,這事兒怎麼解釋,都是李東陽和劉瑾說了算。
可現在的問題是,新軍覆沒的訊息還沒傳來呢,甚至可能雙方才剛剛交戰,這個時候又該怎麼說呢?難道說自己私自脫逃,跑了回來,仗還沒打,自己就已經嚇死了,於是做了縮頭烏龜。
若是如此,以劉瑾對朱厚照的瞭解,朱厚照非要把他剮了不可,這是活膩歪了啊。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陛下息怒
看朱厚照瞪著他,劉瑾真是心驚膽跳,他嚅囁著,竟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是期期艾艾的,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到了後來,癱瘓的腦思維,就差要崩潰了。
倒是一旁的李東陽看出了劉瑾的難處,依舊一派鎮定自若之態,口裡則是道:“陛下,臣與劉公公隨軍救援錦州,在半途上,卻是遭遇了韃靼的精銳,韃靼人將我們團團圍住,肆意殺怒,新軍大敗,幸得十幾個護衛護著臣與劉公公在亂軍之中僥倖殺出,老臣與劉公公擔心青龍,這才沒命的趕了回來,想要……想要……”
劉瑾忍不住看了李東陽一眼,他很清楚,李東陽在說假話,什麼在亂軍之中跑了出來,都是胡說。
可是他不敢反駁,什麼都不敢說,他很清楚,除了這個之外,他無法做出其他的解釋,也不能解釋,因為真相是絕不能說的,否則,以陛下的脾氣,自己還有命活嗎?
於是,他只好拜在地上,悶不吭聲。
朱厚照的臉色已經變了,本就疲憊的臉上,顯得很是蒼白,接著忍不住嚴肅地盯著劉瑾道:“劉伴伴,他說的可是真的?”
劉瑾抬頭看著朱厚照猙獰的臉,嚇得又打了個哆嗦,他怎麼不清楚,若是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