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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皇后賭氣靜/坐了一陣,半晌方起身,“那您保重聖躬,臣妾先告退了。”

嶽以承知道自己的皇位還沒有全然坐穩,嶽以睦一日不除,這朝堂便有一日倒戈的可能,他得攏住了那些重臣的心。章氏不是大族,但出多了能臣,他得保,還得扶持。

瞧著皇后行禮,嶽以承不鹹不淡地添了句話兒,“這件事朕不會不理,但你先放一放,朕預備著明年開採女大選,還要靠梓童操持。”

皇后聞言一喜,皇帝準備往宮裡添人,就意味著她能提攜上幾個老實得力的女孩兒去分倪家人的寵,倪家這一對姐妹,眼下把皇帝纏得五迷三道,她若是再不聞不問,指不準這鳳印都要拱手讓人了。

“臣妾省得,皇上放心吧。”

送走了皇后,嶽以承終於靜下心來思量這樁事,他不是全然相信靜嫻的,可明兒孫家人斬的斬,流放的流放,再想查這件事就難了。琢磨一陣子,他讓人單獨扣下了孫毓慎的小通房和他那個半大的弟弟孫毓文,從長計議。

嶽以承在這邊兒算計著官司,那邊兒的靜嘉卻是傷痛交加,剋制不住的難受。等捱到了胡太醫來,她半邊兒臉都腫了起來。

胡太醫長吁短嘆地給她開藥方,寫忌諱,趁機在用餘光打量這殿裡嶽以承安排的耳目。他只見鬱安在一旁端正立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架勢叫人一點兒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看完了方子,胡太醫刻意吹著上面兒的墨跡,企圖再緩一緩時候,正磨蹭著,那宮女面無表情地湊上前,“大人開完了方子,便請去乾清宮回話吧,皇上還等著呢。”

話音剛落,適才躺在床上撞死的靜嘉卻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去什麼去,我又沒死,去報什麼喪!”

鬱安沒料到這個時候靜嘉會開腔兒,嚇了一跳,胡太醫眼睛卻是亮了一亮,就坡下驢,忙不迭道:“ 二小姐彆氣,皇上還不是擔心您?您趕緊躺下,這麼折騰,腦袋可受不肯定了。”

胡太醫一面說,一面朝著靜嘉走去,“臣在看看您的舊傷處,今兒這麼折騰,怕是要落下遺症了。您剛才起身眼睛花不花?頭暈不暈?耳邊吵不吵?”

靜嘉抬首,看看對上了胡太醫一雙笑彎了的眼,那眼睛彎著,還朝她一刻不停地眨著,靜嘉險些沒繃住,露了餡兒。“您不說話就沒事兒,一聽見您的聲兒,我眼花頭暈耳鳴。”

鬱安聽著靜嘉這麼不給面子的揶揄胡太醫,不由在心裡感慨,這位二小姐豈止是膽大,簡直是有些不識抬舉。皇上待她寬容有加,明裡暗裡替她免去了多少宮裡的冷箭?偏她不知趣,對皇帝惡言相向,連眼前的太醫都不曉得尊重。

太醫的官位雖不如她父親兄長的高,可如今太醫捏著她命脈,她平日愛搭不理的也就罷了,反正有底下人替她周全場面,像眼下這樣拿太醫打趣,實在是有失體面。

況且,老話兒怎麼說來著?伸手不打笑臉人。

鬱安這麼想著,靜嘉就好似猜透了她心事一樣,逆著她幹了。

一巴掌落在胡太醫臉上的時候,鬱安整個人都快嚇蒙了。

靜嘉閒閒地揉著手,挑眉正看著胡太醫,“您說,捱了這麼一巴掌,能不疼嗎?”

胡太醫臉上的笑垮了,躬著的身板兒卻挺直了,“二小姐放心,臣知道怎麼跟皇上回話了。”

“知道就好。”靜嘉躺回被窩裡,悶著聲吩咐:“替我送太醫出去吧。”

鬱安也顧不得再叫人盯著靜嘉,忙不迭上前引著胡太醫往外去,連聲賠著不是,可直到出了祈祥殿,胡太醫才終於開口:“鬱姑娘,難為您在這兒了。”

“胡大人客氣,這是奴婢的本分。”鬱安答了句場面話,小心翼翼地打量胡太醫的神色。靜嘉到底是受了傷,力氣不大,那一巴掌在胡太醫臉上並不明顯。

胡太醫知曉鬱安在看見自己,故意抬頭望望天,又低頭瞧瞧地,可著勁兒挑不好聽的話抱怨靜嘉。鬱安知曉胡太醫眼下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不敢貿然告辭,生怕火上澆油,惹他益發不悅。就算她是御前的人,到底也是做奴婢的,攤上這樣不招人待見的主子,鬱安自己若再不仔細行事,只怕在宮裡多少年的人脈,全都付諸東流。

外面兒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屋裡的靜嘉卻是顫著手展開了適才胡太醫留下的一張信箋。

沒有稱謂,也沒有落款,一張紙上寥寥八字,卻叫靜嘉輕易猜到了來處。

“萬事順利,望自珍重。”

是嶽以睦。

她千盼萬盼終於等來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