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定倒親事,只怕歸於別人家。
紀四老爺重光門楣,當母親的只有贊成。私下裡以久經風霜的過來人來看,許王選妃要是不中,武家這親事也沒有,算是兩頭皆失。
紀老太太並不想忽悠武其安兄弟,這兄弟倆一天來一個給她請安,她心裡疼著呢。當下有了主意,先答應下來:“那敢情好,前一天去還是當天去,我們一同走,路上熱鬧。”
面上並沒有變化,心思不過一瞬間。在武其安看來,答應得爽快不打結。他喜出望外,過來跪倒:“多謝祖母疼我們。”
常媽媽最知道紀老太太心事的人,驚奇於她的改變。又見武其安喜難自抑,唇角微勾,這也值得謝?
“你謝的是什麼。”紀老太太笑意連連,挑了個眼兒。
武其安也知道這樣不莊重,馬上找了一個理由,紅著臉道:“祖母讓我請這裡老太太去,這事兒辦得圓滿,多謝老太太。”
明擺的事,紀老太太答應去,親事等於成了。
武其安吃完栗子,說過十車的奉承話,告辭出來,心中湧湧的,只想歡蹦亂跳。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走後,紀老太太對常媽媽嘆氣:“不要大的碰不上,又丟了別本的。我老了,有私心,這兩個孩子多好,我要定下來。許王殿下來,他未必相得中,要是相得中,武家不能和殿下比肩,他們倒敢去理論,就這樣吧,我算是辦一件趁心的事。”
常媽媽笑道:“我跟了老太太一輩子,沒見過比老太太更周全的人。”
“哼,你這話我不愛聽,”紀老太太鼻子裡哼過,又笑了起來。眯著眼睛頗為算計的道:“我去了,太太就出來管家,她管家,會容得姑娘們壞她的事。這不,我把親事定下來,武家的人傳話給她,以後風平浪靜,皆大歡喜。我不用擔心兩個好孩子到了別人家,太太也省些心,少用些手段。許王殿下來,真的相中了哪一個,那與我無關。”
帶著年邁人的世故,微微一笑喊丫頭:“去對四老爺說,我要出城看觀音誕,家裡沒有人,請太太出來管管事。”
誰要從媳婦手上奪權,王氏要是個省心的,紀老太太巴不得打打牌,無事和孫子孫女兒說說笑笑,才是好日子。
紀四老爺沒有說什麼,當天王氏從家裡出來。第二天紀老太太出門,家裡請裁縫,請金銀匠,外面找新鮮花樣子,美其名曰給姑娘們打過年動用的東西,其實個個心裡清楚,又以為別人不清楚。
紀落雁從來多做衣服,這一次更是驕傲得如孔雀開屏,捧著一件妝花金鍛撒嬌:“母親,陳家做的新衣,就是這一件,”
家裡的姐妹們都不在心上,陳家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王氏在看另一匹綢緞,疼愛的笑道:“你放心,你父親也說,一定把你紮裹得最好。”萬事趁心的紀落雁無病呻吟,噘嘴道:“怎麼還要下個月才相看?這個月還能穿薄衣服,等下了雪,人人裹得像粽子,還看什麼?”
把自己小腰身一比劃,就是穿冬衣,也是有可看性的。
王氏嗔怪女兒,知道她是無事找話亂怪,隨即為許王找理由:“殿下有事,下個月才回來,你不用忙,給你做的衣服,件件是上品。”
話音才落,紀四老爺從外面進來。一打簾子進來,神情激動:“快快,給姑娘們收拾,許王府裡才剛來人,許王殿下回京,今天去陳家,明天就到咱們家裡來!”
☆、第三十七章,四老爺也是兩張面孔
;房裡王氏母女倆個人,直直不會動了。幸福感重重擊中了她們,打成石化白痴。
紀四老爺說的是“給姑娘們收拾”,王氏也沒有聽出來。她耳朵裡只有陳家,明天,眼睛裡閃的是金光閃閃,女兒飛黃騰達。
作側妃?要是早生孩子,那公主命薄,以後會是王妃!
紀四老爺明白自己失言,緩和一下,為掩飾心中激動板起臉:“太太,給二丫頭好好收拾。”轉身要走,紀落雁尖叫一聲:“父親!”
過於尖厲,紀四老爺嚇得一顫,見二女兒撲到身邊,失態的抱住自己手臂,面色近於瘋狂:“我的衣服,怎麼辦,這一件陳家也做了衣服,我還沒有?”
地上,翻落的是那匹花緞。
“找你母親!”紀四老爺把女兒推開,出門後才想到紀落雁猙獰的面容,心中不滿,遇到點事就沒了穩重,能到王府裡去?
還是四丫頭可靠些!她遇到被人陷害的大事,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侮辱,也還能不急不躁。
四老爺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