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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曉苦笑了一下,伸出手同他禮貌性的握了一下。“煒潘學長。好久不見。給你添麻煩了。”陳煒潘把帶來的水果放在桌上。他心中有種奇怪直覺。這位學妹,高中時期自己並沒有特別留意過。方才淡淡那麼一握手,卻給他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從未在普通女人身上體驗到。只在那些真正上過前線,見過鮮血的特警前輩身上曾經感受過。陳煒潘很相信自己多年辦案的直覺。他不由得嚴肅起來,拿出記錄本認真細緻地詢問周曉曉一些案件相關的問題。周曉曉一一回復。不對勁,這個學妹太冷靜了。她不僅不害怕,不怨恨,甚至沒有表現出一點多餘的情緒。簡直就像在說一件多年前發生的,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陳煒潘這樣想,偷偷在筆記上給周曉曉記上一筆。……陳煒潘離開後。阮欣然和楚云云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太帥了,這個警官真得很酷!”“是不是,我男神依舊是我男神,不!當了警察以後更有型了。”楚云云趴在病床的扶手上,抓住周曉曉的手。“曉曉你太狡猾了,逮到機會就吃了一把男神的豆腐。”周曉曉無可奈何的哦了一聲。“曉曉你怎麼了?見到帥哥都還打不起精神來。”“你覺得他帥,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更好的。”“啊,”楚云云跳起來,“你什麼時候見過更高階的,竟然沒叫上我。” 過了兩三天,周曉曉便出院了。家人像迎接公主一樣,歡天喜地地簇擁著她回家。其實她已經可以勉強走路,但她平時那個十分跳脫的弟弟周子思,卻突然變得靠譜了起來。堅持不讓她下地,一路把她從電梯抱進臥室的床上。周曉曉躺在家中柔軟舒適的床墊上,抱著自己既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被子,看著空落落的天花板。眼前不停地晃過俞行知的樣子。初見時那張虛弱蒼白卻又堅強的面孔。相戀時那副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窘迫時那滿面羞紅惹人憐惜的模樣。生死關頭那雙與她緊緊交握的大手……這下怎麼辦,我放不下他,也忘不掉他,這個坎我是過不去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昏昏沉沉中,周曉曉感到自己站在一個屋子前。屋內跨出兩個端著水盆的丫鬟。二人一面帶上屋門,一面抹著眼淚。“夫人這個模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好。”“唉,侯爺太可憐了,我這一邊瞧著,心中都堵得難受。”這兩個丫鬟很面熟,好像是我府上的。周曉曉心中想著。但這兩個丫鬟好像看不見她一樣,從她身邊徑直走過。周曉曉去推那屋門。卻不料毫無阻力,她跌列了一下,穿牆進入屋內。屋子中,她看見自己,不,是看見周杜鵑的身體,呆呆地坐在桌邊。“周杜鵑”目光潰散,叫坐就坐,叫吃就吃,宛如一個失了神智的提線木偶。俞行知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喂著她吃一碗粥。一勺喂進口中,倒有一半撒落出來。但俞行知十分耐心,手持一塊帕子,接住散落的食物,溫柔仔細地為她擦拭嘴角。稍後又再舉一勺,口中哄道:“曉曉,聽話啊,再吃一口。”周杜鵑呆如木雕,毫無反應。俞行知目光溫柔如水,輕輕道:“你吃一口,我就親你一下。”緩緩的餵了一口,隨後他俯過身,閉上眼,在周杜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周曉曉一旁看著,心中一酸,忍不住喚了一聲:“行知。”然而,俞行知聽不見她的呼喚,也看不見近在咫尺的她。一臉的柔情,只落在眼前那個一動不動的軀殼上。郭夫人推門進來,在俞行知身側坐下。“兒啊,自從曉曉變成這幅模樣,你幾乎不眠不休地守著她兩三日了。這身體如何打熬得住?不如先去歇歇,讓娘來照顧她吧。”自我落水到現在只過了兩三日麼?太好了,兩個世界時間流速差不多。周曉曉站在一旁高興地想。如果像之前一樣,現世一日,此地一年。我怕是難以接受十幾二十天內,眼睜睜看著行知孤獨老去的模樣。這邊俞行知搖了搖頭,“多謝娘。只是曉曉當初照顧我,諸事皆親力親為。如今孩兒也不願假手她人。”他的眼睛幾乎沒有一刻離開眼前的周曉曉,“我想要她一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我。”“你這傻孩子,若是曉曉一直不清醒,你難道打算就這樣一輩子守著她嗎?”郭夫人舉著帕子抹淚。俞行知沉默了一會:“她若在,我自守著她。她若不在,我也……”“你也什麼!”郭夫人悲聲道:“你讀了二十載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為了一個女人,你就棄家國社稷於不顧,連父母都不要了嗎?”俞行知低下頭去,露出了一個極悲傷的表情來。郭夫人掩面哭泣,奪門而出。俞行知默默坐了片刻。站起身來,在一盆溫水中擰出一條面巾。蹲在周杜鵑面前,仔細耐心地為她潔面,淨手。……周曉曉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滿臉是淚。不行,我必須找到回去的辦法。她想起當初那位大長公主說的話。遇水則歸,逢火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