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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末世

“晏博士,實驗室已經佈置好了。"助理說完遞上人體實驗同意書,“捐獻人要求將晶核還回去……人最值錢的就是晶核了,這個要求真是……” 被稱作晏博士的男人名叫晏梧,是研究所的最年輕的博士、高階研究員,還是一名異能者,不僅如此外貌也十分優越,一雙鳳眼顯得神情淡漠。 他輕輕掃了一眼,助理閉上嘴,退出門外。 晏梧慢條斯理的戴上手套,垂眼看著實驗臺上的試驗品,似乎還剩一口氣。 他赤裸的躺著,白色的紡布簡單遮擋住下半身,肌膚透出不健康的蒼白,心口一道黑色的細線,是晶核被感染的證明,即便不取晶核,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佔歌覺得很冷,從內到外都冒著寒意。 他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甚至是自己的名字,好半天他才想起來自己是誰。 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劇烈的顫動著,掙扎著努力的想要醒來。 睜眼的一瞬間,炫目的白光刺激得眼睛生疼,他緊緊閉上眼好片刻才緩過勁來。 “醒了。”晏梧說,並不為實驗中途試驗品的清醒驚訝,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來。 佔歌重新睜開眼,迷茫地問,“這是在哪兒?” 大約是出於憐憫,他回答,“手術檯上,我建議你閉上眼睛等著。” 佔歌困惑,等著、等著什麼? 他順著身前筋骨分明的手臂往下,看見一把鋒銳的手術刀在自己的胸口滑動著,自己的胸膛敞開著,抽吸儀為了保證手術視野,不停的抽吸著湧出的鮮血,怪不得這麼冷。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敞開胸懷?佔歌瀕死之際還能想出個黑色笑話。 原來是叫他等著死。 佔歌猛地一個哆嗦,晏梧皺起眉,“不要動。” 你被宰的時候能忍住不動?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他一把握住了晏梧的手腕,還有點遲鈍的大腦思索著“我為什麼會在這兒?”佔歌的腦中劃過許多畫面,最終定格在弟弟佔雲的臉上。 晏梧輕輕動了動手指,佔歌的手便不由自主的鬆開,整個人定在手術檯上,手術繼續。 佔歌動彈不得,但還可以說話,“你要挖我的晶核?” 晏梧淡淡道,“如果不是你本來就要死了,我也不會拿你做實驗。” 治癒系的異能是萬中無一的珍貴,如果可以,他更想將人養著,好好研究,而不是當成一次性的試驗品。 “治癒系的晶核長這樣,你要看看嗎?” 佔歌看著他手中的圓形的、白色的珍珠一般的圓珠,上面還粘連著一些血絲。 “我會死嗎?”佔歌倔強而固執的看著他,等待著回答,他不能也不想就這麼死去。 “摘取晶核的手術裡,九成都會立刻死亡。”晏梧殘忍地打破他的幻想。 而僅剩的一成最長存活時間也不過一小時。 末世後,生命體均發生了變異,倒黴的人死後成了喪屍,活下來又足夠幸運的成了異能者,而晶核也成了異能者身體內和心臟、大腦同等重要的器官。 “救我,我不想死。” 隨著晶核被摘除,佔歌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甚至都有些飄忽,不知道自己到底出沒出聲。 "沒人想死,但人都會死,你有什麼值得我救的地方嗎?" 晏梧將沖洗乾淨的晶核放在托盤中,圓溜溜的很是可愛,看著佔歌眼角的眼淚,他沒有像從前一樣做完試驗就立即轉身離開。 "我不知道……"佔歌苦笑,他沒有錢,實力低微,唯一值得誇讚的便是有個人人喜愛的弟弟,但這個弟弟卻想讓他死。 突然,晏梧餘光看見巨大的傷口似乎還在嘗試自我修復。 晏梧眼神一動,這是從未出現過的現象,是因為他的求生欲嗎?還是治癒系的獨特性?無論如何,他已經不捨得讓他死了。 在縫合傷口和趁機再實驗一次之間,晏梧沒有猶豫選了後一種。 晏梧拿出一枚半透明的不規則晶核,其中漂浮著許多黑灰色的絮狀物。 放進去的一瞬間,原本氣息微弱的佔歌突然嗬嗬出聲,神色猙獰而痛苦,額角青筋條條浮現,似乎完全察覺不到疼痛,掐在手術檯翻折的指甲都毫不在意,留下一道道血痕。 感受到控制下佔歌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大,晏梧加大了異能的傳輸,並且快速將筋膜、血肉、面板層層縫合。 佔歌雪白胸膛上有了一道巨大而猙獰的傷疤,晏梧不經意蹙了蹙眉頭,像是潔白雪地上一道汙漬,愛潔的人總是很難接受。 佔歌掙扎的力度漸漸弱了下來,氣息越發微弱,晏梧說不上是否失望,將喪屍的晶核放進人體只是他突發奇想的嘗試,既然不行的話……那就取出來,再拿人類的晶核嘗試一次。 他重新拿起手術刀,刀鋒抵上剛縫合好的傷口,挑斷縫合線,晏梧漫不經心地想,這一塊兒皮肉應該要爛透了。 然而,轉瞬間,手術刀被打落,晏梧被死死壓在手術檯上,做過那麼多次實驗,他還是第一次自己躺在這兒。 佔歌雙手緊緊掐住晏梧的頸部,晏梧卻毫不在意,只看著身上神情混亂的佔歌。 困惑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