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異變,讓附近的異能者們全都感到悚然,他們下意識的想要遠離,然而異變並不是以距離的長短來選擇物件,看起來毫無規律可言。 穆隨雲神色一厲,刀上附著的火焰由橘紅轉為幽藍,一刀揮下,矯如群帝驂龍翔,還在尖叫絮語的大樹被一分為二,張張猙獰的人面凝滯在難以置信的表情上,其勢不減將身後的廊橋砍斷,刀光在地上犁出一道深刻的痕跡。 變故來得突然,結束的也快。 眾人還在愣神之際,審判所也已經制服了其餘異化的人類。 穆隨雲收刀,神色喜怒難辨,張敘意知道他面上越平靜,心中就越不平,這件事對於審判所而言是奇恥大辱,要知道審判所的職責便是即時清察產生異變或被感染的人類。 ———— 佔歌從血肉橫飛的戰場回到相對平和的基地內,生出一種今夕何夕的錯位感。街道上了無人煙,巡邏的護衛卻多了好幾倍,每走幾百米便要檢查一次。 這時佔歌才感到基地內肅殺的氛圍,"發生什麼了嗎?" 有人解釋了前不久那場動亂,雖然即使被鎮壓,但是留下的痕跡一時半會兒無法抹消,佔歌很快看到了那道銘刻在地上的刀痕,擊起的碎石被清理掉了,卻難以抽調出人手修補平整。 他見過雍庭戰鬥的場景,也體會過晏梧的異能,倒是沒見過穆隨雲出手,從痕跡來看那一刀一定萬分驚豔。 即便回到了基地,佔歌也不能休息,依舊得在離城牆不遠處坐診,無論在哪兒,他都適應良好,老同事佔雲看著卻有些坐立難安。 在基地裡原本是不需要如此嚴密保護的,但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故,守衛在屋外的人比基地外還要多。 佔雲猶豫了好半晌,下定主意般起身出門,藉口要上廁所拒絕了護衛的跟隨。 佔歌略有興味地挑眉,佔雲這個如水杯一眼能看見底的傢伙,居然還有秘密?他尚且不知道基地內發生了什麼,佔雲卻似乎早有所料,對基地內的種種異常視若無睹,甚至還有塵埃落定般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那天之後,佔雲達成了目標,神色輕鬆,無人時對佔歌的惡意不加掩飾,似乎預見了他的結局一般。 佔歌想不明白佔雲還有什麼底牌可以打,便靜觀其變。 可以利用的人這時都在與異種戰鬥,佔歌耳聾目盲難以追蹤佔雲的動向。他知道如果還想在基地中有所發展,就必須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但這以如今佔歌的人設和性格很難做到。即便個人實力高於群體,如雍庭、穆隨雲等人,也都需要依託自己的勢力,才能在基地中擁有話語權。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變化,而這隻有佔雲能帶給他了。 ………… 異種最終沒能攻入基地內,甚至後期的攻擊顯得十分疲乏,還不如前中期一往無前的氣勢帶給基地的壓力。 但無論異種選擇退避的內情是什麼,勝利都值得慶賀。 而慶功過後,便要討論有關於"樹母異種在基地內作亂"的懲罰。方思源作為首領難辭其咎,穆隨雲也沒做到護衛基地的職責,這兩人便是今天批判的重點。 何駒陰沉著臉走進審判廳時,圓形大廳內已經坐滿了人。 他連日奔波,得到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這場事故和支援率的下降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方思源坐在這個位置太久了,還是一個普通人,看他不順眼的人太多,下臺已成定局。 而樹母異種和曾伏擊雍庭的蚯蚓異種兩件事,讓人很難不懷疑基地內有內鬼,然而查起來才知道無從下手,查來查去,嫌疑最大的居然是自己叔叔、基地的首領方思源。 何駒懷疑過佔雲所說的事和這件事有關,然而大戰剛一結束,佔雲就不見了蹤影,他有心去找,一無所獲,在發現尋找內鬼遙遙無期後,大多數精力還是用在為叔叔拉盟友上。 何駒在旁聽席坐下,一旁正是雍庭以及佔歌。 等待了片刻,方思源出現了,他依舊前呼後擁,但從者當中還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佔雲?!"何駒失態地站起身,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時這裡看見佔雲。 佔雲沒有看何駒,乖巧地站在方思源身後,而方思源向觀眾席略微點頭示意後落座。 這種"審判"當然不是像法院一樣,沒有法官更沒有被告,只是基地的高層們共坐一室,就他們的過失行為討論出一個結果,給群眾一個交代。 方思源沒有貿然開口,傾聽著眾人逐一表態,他心中有片刻沉重和憤怒,他自認一切決策都是出於穩定時局考慮,樹母教一事誰能想到會那樣發展,最終成為基地建立以來最大的血案,但這些人卻不分青紅皂白,不盡力追查起因和內鬼,只想著把他拉下馬。 還好他已經有了準備,如果不是佔雲的提醒,他怕是隻能按照他們的想法走了。 眾人表態完畢,問道,"方首領,針對以上內容,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方思源起身鞠躬,足足十秒才直起腰,語氣沉痛道,"對於此次樹母案中傷亡的人我萬分惋惜,……但是,樹母案是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