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還記得，找到兩塊完好無損的大牌手錶時，兩人有多興奮，這種精緻的機械，在末世前高昂的價格讓人望而卻步，是少數人才能擁有的專利，而在末世裡，它的身價依舊不菲。 她想將它換成晶核，孫啟明卻說，兩人相依為命這麼久，他給不了她女孩需要的儀式感，還總讓她擔心，這兩塊表雖然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但他更願意將它當作一個信物，像過去結婚時的鑽戒一般。 周麗她能感受到掩藏在衣袖下的手錶的秒針在走動著，而她拿在手中的這塊表，錶盤已經碎了。 "你為什麼還活著？"周麗眼裡全是恨，已經失去了理智。 "當然是因為孫啟明保護了我，周麗姐，你沒事吧？為什麼這麼生氣？"佔歌不解道，"在車上，你們倆看起來也不認識啊。" 周麗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去死吧！" 牛國強和牛力默契地退後了，他們接了同一個任務，卻沒必要互幫互助，只是沒想到孫啟明這麼廢物，這就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出現了高階喪屍？ 周麗沒拿武器，她的兩隻手看起來白皙柔軟，但牛力兩人都聽過她毒婦的名聲，更知道那雙手的厲害，佔歌沒聽過，但他記得周麗一直把手揣在口袋裡，這會兒舉著兩個手衝過來，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他可不打算以身試法，只好叫她先死一死了。 周麗死了，牛力和牛國強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她就躺在了地上。 異能者的生命頑強，周麗受了致命傷，此時仍拼盡全力"揮舞"著手刀，在她殘留的意識裡，這應該是很強的一擊，在牛力兩人看來，就像螳臂當車般可笑——她的手刀緩慢劃過佔歌鞋底，被他踩在腳下。 佔歌彎腰摘下她的手錶，轉過身道，"見者有份，誰要？" 牛力將牛國強護在身後，佔歌和資料上簡直天差地別，想來孫啟明也是死在了他手上，他們踢到鐵板了。 "朋友，我們無冤無仇，我們可以馬上離開，東西都是你的，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說著，牛國強將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掏了出來，牛力見狀照做，兩人認輸求饒的十分乾脆。 牛國強這樣做，是因為他的異能很特殊，可以清晰看到熱量，類似於紅外感應，雖然沒什麼實戰用處，但作為輔助，用途巨大，不僅可以避免被人埋伏，更能夠透過熱量判斷敵人實力。 越強大的異能者，紅外成像越鮮明，他曾遠遠看過雍庭，在他的視野裡，那是一個巨大的血紅色人影，恐怖異常。 但在剛剛，那一瞬間，佔歌的成像消失了，沒有變得巨大，而是消失了。 如今更是又變成低等異能者那般微弱的紅光。 牛國強已經六十八歲，在末世算是長壽的，他沒想過壽終正寢，但他的孫子還年輕。 佔歌將手錶搭在手腕上，似乎還有周麗的體溫，他慢條斯理的扣上表帶，終於不用看天色判斷時間了，"沒人要的話，就是我的了。" 牛國強突然開口道，"我們是受僱來殺你的。" 牛力大驚，"爺爺！" 牛國強人老成精，他篤定佔歌早就發現了，他們主動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牛國強繼續道，"接了任務的不止有我們，我可以告訴你還有誰，你也可以拿走我的命，只要你放過我孫……" "不喜歡聽條件。"佔歌坦誠地說。 牛力接住了爺爺倒下的身體。 牛國強的胸前有一個精準的洞口，他被剜走了晶核。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曾被開胸挖晶核，佔歌只是小小練習了幾次，對於晶核位置的把握就遠超其餘人，大概只有解剖過無數異能者的晏梧可以媲美了。 牛力的臉上一片空白，溫熱的血打溼了他的衣服，他一直把爺爺照顧的很好，他們的異能在末世如魚得水，只要避開那些比他們強的人就好，他甚至想過如果爺爺死了，那一定是在睡夢中安詳離開。 但現在，爺爺死了。 牛力抱著爺爺的屍體坐在地上。 佔歌挑挑眉，牛力居然沒像其餘人一樣掙扎不甘，讓他有些驚訝。 牛力知道爺爺肯定是發現佔歌是他們無法匹敵的對手，才會選擇那樣做，他又何必掙扎，但是……牛力衝佔歌笑了笑，"你不會知道還有誰要殺你的。" 說完，他自殺了。 "重要嗎？"佔歌想了想，確定道，"不重要。" 他將每一個出現在視野的人類都視作潛在敵人，誰來誰死，簡單又明瞭，快捷還方便，他不去找別人麻煩已經是身為半個人類最後的良心了。 將三枚人類晶核都吸收乾淨，佔歌看向超市深處堆疊的喪屍，嘆道，"還是需要找個帶腦子的員工，先湊合一下吧。" 謝謝孫啟明準備的食物，佔歌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在這逗留了將近四個小時後，佔歌想起任務來。 Y城電機廠，任務當然在電機廠，佔歌收好腦殘喪屍遞來的晶核，分給它一顆，"挖這麼多也怪累的，這個獎勵給你。" 隨後向著電機廠的方向走去。 電是人類生活不可缺少的能源。 Y城電機廠盤踞著數以百隻野狗異種，第一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