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新近大人為龐昱一事,先斬後奏,更顯得赤心為國,不畏權奸。我們王爺下朝就把此事奏明娘娘,把個娘娘樂得了不得,說這才是匡扶社稷治世的賢臣呢。卻又教導了王爺一番,說我們王爺年輕,總要跟著大人學習,作一個清心正直的賢王呢,庶不負聖上洪恩。我們王爺也是羨慕大人得很呢,只是無故的又不能親近。咱家一想:目下就是娘娘千秋華誕,大人何不備一份水禮,前去慶壽,從此親親近近,一來不辜負娘娘一番愛喜之心,二來我們王爺也可以由此跟著大人學習些見識,豈不是件極好的事呢?故此今日我來特送此信。”包公聞聽,暗自沉吟道:“我本不結交朝內權貴,奈因目下有太后之事。當今就知狄後是生母,那裡知道生母受如此之冤?莫如將計就計,如此如此。倘有機緣,倒省了許多曲折。再者,六合王亦是賢王,就是接交他也不玷辱於我。”想罷,便問道:“但不知娘娘聖誕在於何時?”寧總管道:“就是明日壽誕,後日生辰。不然,我們怎麼趕獐的似的呢?只因事在臨邇,故此特來送信。”
包公道:“多承太輔指教掛心,敢不從命。還有一事,我想娘娘聖誕,我們外官是不能面叩的。現在家慈在署,明日先送禮,後日正期,家慈欲親身一往,豈不更親近麼?未知可否?”寧總管聞聽:“啊呀!怎麼老太太到了?如此更好。咱家回去,就在娘娘前奏明。”包公致謝道:“又要勞動太輔了。”老寧道:“好說,好說。既如此,咱家就回去了。先替我在老太太前請安罷。等後日,我在宮內再接待他老人家便了。”包公又託付了一回:“家慈到宮時,還望照拂。”寧總管笑道:“這還用著大人吩咐?老人家前當盡心的。咱們的交情要緊。不用送,請留步罷。”包公送至儀門,寧總管再三攔阻,方才作別而去。
包公進內,見了夫人,細述一番,就叫夫人將方才事暗暗奏明太后。夫人領命往淨室去了。包公又來到書房,吩咐包興備一份壽禮,明日送往南清宮去。又囑他好好看待範宗華,事畢自有道理,千萬不可洩漏底裡與他。包興也深知此事重大,慢說範宗華,就是公孫先生,王、馬、張、趙諸人,也被他瞞個結實。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也。
至次日,包興已辦成壽禮八色,與包公過了目,也無非是酒、燭、桃、面等物,先叫差役挑往南清官。自己隨後乘馬來至南清宮橫街,已見人夫轎馬,送禮物的,抬的抬,扛的扛,人聲嘈雜,擁擠不開。只得下馬,吩咐人役,俟這些人略散散時,再將馬遛至王府。自己步行至府門。只見五間宮門,兩邊大炕上坐著多少官員。又見各處送禮的,俱是手捧名帖,低言回話。那些王府官們,還帶理不理的。包興見此光景,只得走上臺階,來至一位王官的跟前,從懷中掏出帖來,說道:“有勞老爺們替我回稟一聲。”才說至此,只見那人將眼一翻,說:“你是哪裡的了?”包興道:“我乃開封府……”才說了三個字,忽見那人站起來說:“ 必是包大人送禮來的。”包興道:“正是。”那人將包興一拉,說:“好兄弟,辛苦辛苦。今早總管爺就傳諭出來,說大人那裡今日必送禮來。我這裡正等侯著呢。請罷,咱們裡面坐著。”回頭又吩咐本府差役:“開封府包大人的禮物在哪裡?你們倒是張羅張羅呀!”只聽見有人早已問下去:“ 哪是包大人禮物?挑往這裡來。”此時,那王府官已將包興引至書房,點茶陪坐,說道:“我們王爺今早就吩咐了,提道大人若送禮來,趕緊回稟。兄弟既來了,還是要見王爺,還是不見呢?”包興答道:“既來了,敢則是見見好。只是又要勞動大老爺了。”那人聞聽道:“好兄弟,以後把‘老爺’收了,咱們都是好兄弟。我姓王行三,我比兄弟齒長几歲,你就叫我三哥。兄弟再來時,你問禿王三爺就是我。皆因我謝頂太早,人人皆叫我王三禿子。我可不會唱打童。”說罷一笑。
只見禮物挑進,王三爺俱瞧過了,拿上帖,辭了包興,進內回話去了。
不多時,王三爺出來,對包興道:“王爺叫在殿上等著呢。”
包興連忙跟隨王三來至大殿,步上玉階,繞走丹墀,至殿門以外。但見高捲簾櫳,正面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位束髮金冠,蟒袍玉帶的王爺,兩邊有多少內輔伺候。包興連忙叩頭。只聽上面說道:“ 你回去上覆你家老爺,說我問好。如此費心多禮,我卻領了。改日朝中面見了再謝。”又吩咐內輔:“將原帖壁回。給他謝帖,賞他五十兩銀子。”內輔忙忙交與王三。王三在旁悄悄說:“謝賞。”包興叩頭站起,仍隨王三爺才下銀安殿。只見那旁寧總管笑嘻嘻迎來說道:“主管,你來了麼?昨日叫你受乏。回去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