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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我得到了愛的幸福,”一天,她對自己說,不可思議的喜悅讓她興奮不已。“我愛上了,我愛上了,這很清楚!在我這個年紀,一個女孩子,美麗,聰明,如果不是在愛情中,能到哪兒去找到強烈的感覺呢?我沒有辦法,我永遠不會對克魯瓦澤努瓦、凱呂斯和所有這些人有愛情。他們是完美的,也許過於完美了,反正他們讓我厭倦。”

她把她在《曼飽·萊斯戈》、《新愛洛締斯》、《葡萄牙修女書信集》等書中讀到的所有關於激情的描繪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當然,都是偉大的激情,輕浮的愛與她這個年紀、她這樣出身的姑娘不配。愛情這名稱,她只給予在亨利三世和巴松彼埃爾時代的法國能夠遇到的那種壯烈的感情。這種愛情絕不在障礙面前卑劣地退卻,甚至遠甚於此,它能使人完成偉大的事業。“我多不幸,現在沒有卡特琳·德·美第奇和路易十三那樣的真正的宮廷了。我覺得我能幹出最大膽、最偉大的事情。如果有一位英勇的國王,例如路易十三那樣的,拜倒在我腳下,我什麼壯舉不能讓他做出來呢!我會把他帶到旺岱,像德·託利男爵常說的那樣,他從那兒可重獲他的王國;那時候就不會有憲章了……而於連會輔佐我。他欲什麼?頭銜和財產。他能為自己贏得一個頭銜,他能獲得財富。

“克魯瓦澤努瓦什麼也不缺,但他終其一生不過是個半極端保王黨、半自由黨的公爵,一個始終遠離極端的優柔寡斷之人,因此無論在哪裡都處於第二位。

“有哪一個偉大的行動在開始乾的時候不是一種極端呢?只是在完成的時候,一般人才認為是可能的。是的,在我的心中佔有統治地位的,是愛情及其所產生的一切奇蹟;我在激勵著我的火焰中感到了它。上天應該給我這個恩惠。它不會白白地把所有的優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我的幸福將是配得上我的。我的每一天將不是冷冰冰地相似於過去的一天。敢於愛一個社會地位距我如此之遠的人,這已經有其偉大和勇敢了。讓我們看看,他能不能繼續配得上我?我只要一看見他身上有弱點,便立刻拋棄他。一個像我這樣出身的女孩子,而且具有公認的騎士性格(這是她父親的話),就不應該像個傻丫頭那樣行事。

“如果我愛德·克魯瓦澤努瓦侯爵,那不就是我要扮演的角色嗎?我有的將是我那些表姐妹的、我如此徹底地加以蔑視的幸福的新版本。我事先就知道可憐的侯爵會對我說什麼,我會怎麼回答他。一種讓人打呵欠的愛情叫什麼愛情?還不如出家當修女呢。我也會像最小的表妹那樣籤一份婚約,長輩們大為感動,除非他們心裡窩火,因為對方的公證人頭一天在婚約裡又加了最後一個條件。”

第十二章 這是一個丹東嗎?

“在於連和我之間,無須簽訂婚約,無須公證人;一切都是壯烈的,一切都將是偶然的產物。除了他所缺少的貴族身份外,完全是瑪格麗特·德·瓦羅亞對當時最傑出的人、年輕的拉莫爾的愛情。難道這是我的錯嗎?宮裡那些年輕人那麼堅決地擁護禮儀,一想到稍微有些出格的冒險行動就嚇得臉色發白。在他們眼裡,到希臘或非洲走一趟,就是大膽到了頂,而且還只能成幫結夥的。他們一旦發現自己孤身一人,就害怕了,不是怕貝督因人的長矛,而是害怕成為笑柄,這種恐懼簡直讓他們發瘋。

“我的小於連卻相反、他只答歡單獨行動。這個得天獨厚的人從無一點兒從別人那裡尋求支援和幫助的念頭!他蔑視別人,正是為此我才不蔑視他。

“如果於連雖貧窮而身為貴族,那我的愛情就不過是一樁庸俗的蠢舉、一樁平淡無奇的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了;我不要這樣的愛情,沒有絲毫偉大激情的特點,即需要克服的巨大困難和吉凶難料的變故。”

德·拉莫爾小姐如此專注於這些美妙的推論,第二天竟不知不覺地對著德·克魯瓦繹努瓦侯爵和她哥哥稱讚起於連來了。她說得滔滔不絕,終於引起他們的不滿。

“當心這個精力如此旺盛的年輕人,”她哥哥叫了起來,“如果再來一場革命,他會把我們都絞死。”

她小心避開正面回答,忙就精力引起的恐懼打趣她的哥哥和德·克魯莊澤努瓦侯爵。“實際上,那不過是害怕碰上意外情況,害怕在意外情況中不知所措……”

“哎呀呀,先生們,你們老是害怕成為笑柄,這個怪物不幸已於一八一六年死了。”

“在有兩個黨派的國家裡,”德·拉莫爾先生說過,“不再有淪為笑柄這回事了。”

他的女兒理解了這個思想。

“因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