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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呢。”

“我告訴您,諾瓦魯先生,”神甫說,“跟我在—起的這位旅人正是阿佩爾先生。您承認不承認,我有權隨時進入監獄,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並且願意讓誰陪同就讓誰陪同?”

“是的,神甫先生,”看守低聲說,耷拉下腦袋,活像害怕挨棍子而勉強服從的一條狗。“只是,神甫先生,我有老婆孩子,要是有人告發,他們會把我撤職的;我全靠這職位生活啊。”

“我的職位丟了我也很不高興,”善良的神甫說,聲音越來越激動。

“那可不一樣啊!”看守急了,“您哪,神甫先生,誰都知道您有八百利弗爾的年金,一份上好的產業……”

這就是事情的原委,可兩天來滿城風雨,眾說紛紜,更有人添枝加葉,在維裡埃這座小城裡攪動起各種充滿仇恨的情緒。眼下德·萊納先生和他妻子之間發生的小小爭論,正是為了這件事。早晨,他帶著乞丐收容所所長瓦勒諾先生去過本堂神甫家,向他表示最強烈的不滿。謝朗先生沒有任何後臺,覺出了他們的話的份量。

“好吧,先生們!我已經八十歲了,我將是附近第三個被撤職的本堂神甫。我在此地已經五十六年;我為本城差不多全部居民行過洗禮,我來的時候這個城市還是個小鎮呢。我每天都為年輕人主持婚禮,從前他們的祖父的婚禮也是我主持的。維裡埃是我的家,但是我看見這個陌生人時心裡想:”這個人從巴黎來,也許真是個自由黨人,那裡可是太多了;但是他對我們的窮人和囚犯能有什麼危害呢?‘“

德·萊納先生的指責,尤其是乞丐收容所所長瓦勒諾先生的指責,越來越兇了。

“那好,先生們,把我撤了吧:”老神甫喊了起來,聲音都發抖了。“可是我還要住在此地。大家知道我四十八年前繼承了一片土地,每年有八百利弗爾的進項。我靠這些收入足以過活。我在任職期間可是沒有任何積蓄,先生們,也許正因為如此,當有人跟我談到撤職時,我才不那麼害怕。”

德·萊納先生與妻子相處極好,然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妻子怯生生地反覆提出的問題:“巴黎來的這位先生能對囚犯有什麼危害呢?”他簡直要發火了,正在這時,妻子驚叫了一聲。原來她的第二個兒子爬上了擋土牆的胸牆,還在上面跑,而這擋土牆高出牆外葡萄園有二十尺呢,德·萊納夫人害怕孩子受到驚嚇,掉下去,不敢跟他說話。那孩子正為自己的壯舉得意呢,最後終於看到了母親,見她面色如土,就跳到散步道上,朝她跑過去。他被好一個說。

這個小小的事件扭轉了談話的方向。

“我一定要把鋸木工的兒子索萊爾弄到家裡來,”德·萊納先生說,“讓他照看孩子,他們越來越淘氣,我們管不住了。他是個教士,不是也差不多,還精通拉丁文,他會讓孩子們取得進步的,因為神甫說他性格堅強。我給他三百法郎,管他吃。我過去對他的品行一直有些猜疑,他是那個老外科醫生,榮譽團騎士的寵兒,醫生藉口是親戚,就住在他們家裡。這個人實際上很可能是自由黨的密探,他說我們山裡的空氣對他的風溼病有好處,可這並沒有得到證實。他參過布奧納巴爾德在義大利的歷次戰役,據說還曾簽名反對建立帝國。這個自由黨教小索萊爾拉丁文,還把帶來的大量書籍留給他。所以我本來絕不會想到讓木工的兒子和我們的孩子在一起的,可就在這場讓我們鬧翻的爭吵的前一天,神甫對我說索菜爾攻讀神學已經三年,準備進神學院,因此,他不是自由黨人,他是個拉丁文學者。”

“這樣安排還有一個理由,”德·萊納先生繼續說,一邊用一種外交家的神情看著妻子,“瓦勒諾剛剛給他的敞蓬四輪馬車買下兩匹諾曼底馬,正得意著哪,可他沒有給孩子請家庭教師。”

“他會把我們的這一個搶走呀。”

“這麼說你贊成我的計劃嘍?”德·菜納先生說,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感謝她剛才的這個好主意。“好了,就這麼定了。”

“啊,上帝!親愛的朋友,你的決心下得這麼快!”

“這是因為我性格剛強,本堂神甫已經領教過了。我們不必隱瞞什麼,我們在此地是被自由黨人包圍著的。所有那些布商都嫉妒我,我對此深信不疑;其中兩三個正在闊起來;那好吧,我倒很喜歡讓這些人看看德·萊納先生的孩子怎樣在他們的家庭教師帶領下散步。不由他們不肅然起敬。我的祖父常對我說,他小時候就有一個家庭教師。這大概要花我一百個埃居,不過應該把這筆開支看作為了保持我們的身份所必需的。”

德·萊那夫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