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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閒所處的位置在兩面牆壁之間的縫隙裡,燈光正好照不到的地方。從外面看進來,或許只能看見兩道重疊的影子。
那對轉動著的眼珠掃過縫隙,便又轉向了別處。
“可以呼吸。”
身後的男人忽然出聲。
餘閒下意識呼氣,才發現自己已經屏息了很久。
男人單膝半跪在餘閒身後,單手捂住她的嘴唇,另一隻手撐在她面前的牆壁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懷裡。
從餘閒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充斥著爆發力、線條具有美感的手臂。
她微轉視線,便看到那隻實體已經開始抓撓身上的面板。
很快,它的身體在抓撓下變得高大起來,像一位原本佝僂著背的老人緩慢地直起腰,面板從它身上剝落,露出裡面真正的原型。
燈光映照著它淡黃的面板,面板外側上覆蓋著微小的凸起,類似章魚觸手上的吸盤。而它的眼睛則深深凹陷下去,白色的眼睛四處尋找著獵物。
它身上滴落下半透明的血液,混合在地上的人皮中。
餘閒感到有些不適,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她聽見有什麼黏膩的東西在牆上爬動的聲響,伴隨著嗬嗬的喘息聲、不斷滴答的液體以及那一聲聲人類的呼救……
“有人嗎?救救我!我受傷了!”
它只會重複這三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響才逐漸消失,再看時,已經不見實體的蹤影。
餘閒從縫隙裡鑽出來,回頭去看身後的男人。
男人的眉峰修長,眼眸深邃幽暗,高挺的鼻樑下是淡紅的薄唇,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上半身纏滿了繃帶,右手臂也纏著繃帶,一直到了手掌。
餘閒向他道謝:“謝謝你呀,我叫餘閒。”
“白鳥。”他吐出一個名字,便不再看她。
見他轉身要走,餘閒忍不住問:“剛剛那個實體是?”
“竊皮者。”
這名字倒是挺貼切的。
想到那隻竊皮者身上披的人皮,以及之前在某個房間見到的“人皮地毯”,她大致猜到了它的狩獵方式。
披著人皮,會模仿人語,將她引誘過去,試圖讓她成為下一個被剝皮的人。
竊皮者面板上的吸盤似乎也是為了讓面板能更加貼合它的身體,使它看起來更像一個人類。
“那些被剝了人皮的人,會變成什麼樣?”餘閒有些好奇地問。
白鳥腳步微頓,嗓音透著寒意:“會被它吃掉。”
餘閒不再說話了。
兩人走到了倉庫盡頭的分叉處,餘閒選擇了其中一條原路返回庇護所的路,白鳥則在她之後選了另一條路。
他們分道揚鑣,餘閒也不打算邀請白鳥同行,她與他並不熟識,雖然他救了她一命,但她也不可能因此就放下對陌生人的警惕之心。
她順著原路返回,一路上根據之前留下的小兔子標記往回走,順便又找到一個補給箱。
這個補給箱是在上午路過的地方找到的,形狀很特殊,長約1米,寬約4厘米,箱子依然是綠色的。
形狀這麼顯眼的補給箱,她不可能看不見,除非是在她離開之後出現的。
餘閒基本可以斷定,這裡的補給箱會重新整理,但重新整理規律她暫時還不知道。
開啟箱蓋,裡面是一把筆直修長的唐刀,刀鞘和刀柄呈玄黑色,拉開刀鞘,裡面銀亮的刀身開了刃,看起來鋒利無比。
這把唐刀握在手中的重量剛剛好,餘閒估計有兩斤左右,很適合她。
不過不太好攜帶,她只有握著刀鞘帶走。
越是靠近庇護所,她心中的不安感便越來越大。
附近似乎有什麼生物來過,零星的紅色血跡附著在水泥牆上,還有幾道帶血的手印。
餘閒握緊唐刀,只希望不要又是一隻竊皮者,雖然她有了武器,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有殺掉它的實力。
好在無事發生,直到她回到電梯裡,也沒有再見到任何實體。
清點了一下物資,綠色杏仁水一瓶、乾麵包一塊、止疼藥一顆、藍色蠟筆一支、半截巧克力、半瓶酒精、空的玻璃瓶一個、充電寶一個。
食物少得可憐,用不上的東西一大堆,充電寶也快沒電了。
餘閒喝了半瓶杏仁水,又吃了乾麵包,才不那麼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