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許墨只覺得一切都轟然倒塌,犯過的那些傻,愛過的那些甜,到如今,都不過是枉然。
心口劇烈地跳動著,眼淚洶湧而出,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傷心過。父母去世時,她年紀還小,還不能真切地體會到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葉子政看著她,猶豫地伸出手去拭她的淚。見她沒有躲閃,禁不住用袖口去擦拭起來。她的眼淚不停地湧出來,彷彿再也無法擦拭乾淨。
好一會兒,許墨才看著他,眼中彷彿傷心,又略帶著企戀,又彷彿萬般地無奈,只是哽咽著道:“子政,我真的想跟你天長地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特權,也沒有想過要有多少財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生一個孩子,和所有的平常人一樣,平平安安到老。”
許墨說得斷斷續續,胡亂地擦拭著洶湧而出的眼淚。她那樣好強的一個人,心中不知道是怎樣地萬般無奈,才說出這樣的話來。葉子政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拽住了一般,接著便被無數細密的絲線勒緊了,透不過氣,又透著隱隱的不見血的疼。他看著她,眼中浮現愛憐、關切、遲疑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許墨看著葉子政,看著他眼中閃現過萬般的眼神。到最後,終於都慢慢地沉靜了下來。許墨心灰意冷,原本殘存在心中那最後一點點希望也終於泯滅了。她不再說話,只是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葉子政追了上來,抱住她的腰說道:“許墨,我說過了,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許墨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住他問道:“葉先生,你所謂不會放開是什麼意思?跟你平常做的那樣,在不同的地方,養著不同的女人?”
她的眼中好似還有些恍惚的笑意,心卻像是突然碎掉了一般。太痛了,痛到極致就沒有了感覺,只覺得灰心,那樣那樣的灰,彷彿一直蔓延到了天盡頭一般。
屋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面的其他屋子的視窗亮起了安靜的燈光,那樣靜寂的光,無聲地看著這塵世中的歡喜與悲傷。
彼岸(1)
從此之後,山長水闊,青山路遠,不論曾經有怎樣的山盟海誓、生死相依,到如今,也都只是路人。
葉子政拿走了許墨的手機,又掐斷了屋裡的電話,反鎖了大門,確定許墨走不了了才離開。一路上葉子政的手機響個不停,他也不看,直接便關了機。剛一進家門,就見李安琪迎了上來。
“你幹什麼去了,電話也不接。”
葉子政並不理她,徑直往前走著,把車鑰匙隨手一扔,便要進房間。就聽見李安琪在後面說道:“你爸找我們倆,應個卯也是要去的吧。”
葉子政聽她這樣說,才回頭看了她一眼,便往老爺子的書房走去。李安琪在後面看著葉子政,看著這個自己喜歡的就要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那樣地玉樹臨風、鬢髮如裁,那樣地讓人仰慕。李安琪想著,不禁昂起了頭,隨著葉子政走了過去。
葉子政原本以為老爺子又要一頓好訓,沒料到他居然語重心長,絮絮叨叨說起了家長裡短,從自己的牙牙學語說到長大成人。葉子政抬眼望去,發現父親已經滿頭白髮了,真的老了。小時候,他對這個爸爸只是怕,他工作忙,一年到頭,連面也見不了幾次,見了面便是劈頭蓋臉一頓好訓,要不就是一頓好揍。所以,小時候,他是不願意見他的。一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葉子政看著父親,又不禁想起了許墨,心裡只覺得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
葉子政每天都來看許墨,給她帶吃的,玩的,或者陪她說話,她只是不理。
“土豆絲,你最喜歡吃的。”
許墨只是將頭轉向一邊,不看他。葉子政也不在意,只是慢慢放下來,說道:“不喜歡呀,沒關係,還有別的。”葉子政邊說著邊將帶來的飯菜一樣一樣端出來,又說道,“這兩天我就找個人來照顧你。看了幾個人,都怕你不喜歡。”
好一會兒,許墨終於轉過頭來看了看葉子政,這些天他瘦了很多,眉骨都突了出來,依然還是那樣的朗眉星目。他難得有這樣的好耐心,看得出來他不慣做這些事情,動作有些笨拙。許墨看著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心酸,終於開口說道:“葉子政,你放我走吧。”
葉子政聽了她的話一怔,卻沒有抬起頭來,很快又開始繼續手裡的動作,也不看她,只是笑著說道:“你又說什麼傻話呢?”
許墨聽他這樣說,也不再理他,只是又看向了別處。葉子政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知想了什麼,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了,走到許墨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說道:“許墨,我知道我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