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長史,下面的太守也還罷了,將軍清一色的雜號,屬官更是功曹、掾屬一大堆。雖然待遇上並沒有因為官職低而有所減低,但到底說起來不好聽啊。
席間的竊竊私語,並沒有影響宴席的氣氛。劉琮所關注的,是江東文武的狀態,即將開始的淮河之戰,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賴後方的這些文武官員。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很可能會對戰局造成不利的影響。
按照參謀府制定的作戰計劃,此次出兵的後勤供應,將由江東負責其中的一部分人力,至於糧草方面,則採取調配的方式,由靠近戰區的地方官府就近徵集,然後再從荊州轉運補充。先於劉琮出發的糧草此時已分為兩路,後續還將利用長江水道,陸續傳送。
宴席之後的第二天,劉琮便先去往吳縣城中的官學,見校舍整齊,規制嚴整,學中的學生不但有世家子弟,也有豪強子弟,當然更多的是寒門中的少年。雖然這些寒門少年學成之後,往往是各級官府中的低階吏員,但這已經打破了世家大族對官場的壟斷,至於將來會怎樣,現在雖然未能確定,但是這種希望,就足以讓寒門子弟為之奮鬥了。
與官學相比,城內的實學要更多,學生也比官學中的學生多出數倍。畢竟在實學中可以學到謀生的手段,而且入學的門檻更低,吸引了大批寒門子弟入學。
實學之中不用讀經,只是識字時會用到一些,但最主要的還是學習各種實用的技術,比如木器製造、建築技術、燒製陶瓷等。這其中除了匠戶子弟,還有農戶中的子弟,他們多是家中的老二、老三等,家中農閒時便往實學中上學,有那靈性足,手腳勤快的,往往剛學出來便被招到各家工坊。
這些工坊大多是官辦的,其中和世家大族也少不了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更有大族開辦,所獲之利,比之田莊高出數倍。這也使得那些抱著老經驗,瞻前顧後的人大為後悔。
其中最大的工坊,多是和軍事有關,例如打造鎧甲頭盔、刀槍劍戟的江東軍械營,以及養殖戰馬的馬場,或是製造、修繕戰船的船場。這些重要的工坊或馬場、船場皆為官辦,設有官員負責其事,雖然暗中也有世家大族就中謀利,但還不至於敢以次充好,或是從中貪汙,無非是藉著便利條件,為其提供原料等事。
視察這些工坊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劉琮卻仍然發現了不少問題,雖然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也反映出官辦工坊的一些通病。不過要解決這些問題卻不是劉琮的事,一方面精力所限,另一方面也是識人用人之事,不可操切。
而且淮河之戰正在緊張籌備中,他必須分清楚輕重緩急。
三月中旬,劉琮自丹徙乘戰船逆流而上,渡江至歷陽,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便是如何調整人馬,準備發動淮河之戰了。
第439章 走叛將戰雲密佈
周圍一片漆黑,靜謐的夜色中隱隱傳來幾聲鳥鳴,彭虎自藏身處的草叢中鑽了出來,歪著頭仔細傾聽了片刻,這才他回頭低聲道:“走!”
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響成一片,間或能聽到刀槍磕碰、鎧甲鏗鏘之聲,雖然聲音不大,卻讓彭虎很是惱火,他咒罵著低聲訓斥了幾句。若是從他們所在之處回頭望去,還能看到壽春城頭那微弱的光亮。
所有人都巴不得立即逃得遠遠的,然而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色,成了現在最大的障礙。有人在黑暗中被腳下的樹根絆倒,卻不敢發出呼痛之聲。
彭虎的心情卻不僅僅有緊張,還有些難以掩飾的興奮。如果此時有一支火把的話,便能看到他的樣貌:約莫四十多歲,身量一般,卻格外壯實,滿臉橫肉,額頭上和臉頰上有幾個很明顯的疙瘩,蒜頭鼻下,一張大嘴的嘴唇有著很明顯的刀疤,那是他在嘯聚山林、叱吒湖海多年中留下的眾多傷痕中的一處。
當初彭虎聚眾為賊,不下萬餘人馬,縱橫鄱陽湖中何其逍遙自在,然而在劉琮率荊州軍攻孫策時,他見勢不妙,轉而率部逃至巢湖,投入張寶麾下。後來張寶降了劉琮,彭虎等人也被編入荊州軍中。
從賊人一變而為官軍,彭虎並沒有太過得意,如今這亂世之中,今日為兵明日為賊的實在太多,像他這種由賊為軍的,更不在少數。原本張寶欲降劉琮時,彭虎的態度便是既不反對,也沒有多少熱情,在他看來,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不過編入軍中,規矩甚多,對於自在慣了的彭虎來說,很是不習慣。
若僅僅是軍法嚴厲也還罷了,彭虎在編入荊州軍時,才撈了個小小的別部司馬,麾下僅一千餘人馬。而且彭虎的那些老兄弟老部下,要麼被裁汰掉,要麼被編入其他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