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度不凡哪,怎麼發起昏來臉面都不顧了,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
他這話沒落地,不醉酒館裡忽然躥出一條銀光直衝黑衣人而去。周圍人立即閃開。原來這銀光後面跟著一道人影。
那黑衣人也駭了一跳,本能出手去攔,卻在抬手的瞬間停住。
槍尖也在喉部一寸前停住。
黑衣人喜道:“阿狸!”
這時眾人方看清楚這出招的是個美豔少婦。不醉酒館的老闆娘。
老漢哈哈一笑:“得,這是本月第十七個被扔出去的了,這老闆娘厲害著呢。”
藍衫人愈發皺眉。
那老漢突然咦了一聲。
那藍衫人一直關注著對面情景,只見那老闆娘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什麼便收了槍往裡走去。黑衣人喜滋滋地跟上,那抱著酒罈的女子稍微一頓。揮散眾人也一起進去了。
這老漢原是要提點藍衫人,不想結果竟出乎意料,一時覺得臉面掛不住,見那藍衫人也想過去的樣子。心一狠將這不醉西施的底細給兜了出來:“不過是一個有病的痴呆女子,吃喝賭俱全,仗著一副好皮囊。也能哄騙這麼多人。”
他說的暢快,藍衫人眼中卻陡然滑過利光。分明是個極溫雅的後生,這一瞬間竟如修羅般讓人心顫。
老漢驚駭間,藍衫人卻變化極快,好似方才那一幕只是老漢的錯覺,溫和恭謙道:“請問老丈,那女子有何不妥?”
老漢確定方才只是自己眼花,見這藍衫人終於願意受教,喜笑顏開地一指路邊石墩,示意藍衫人坐下聽他細說。
藍衫人一掃那石墩,終是坐下先聽這老漢一言。
原來這不醉酒館開業兩月有餘,是一對外來夫妻所開,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小姑。本來白馬街酒肆繁多,也算不上什麼奇事,怪就怪在這小姑身上。
好端端一個女子,拋頭露面不說,每日就坐在外面喝酒,不醉酒館的掌櫃還放出話來,誰要能喝過他妹子,酒錢全免。
好傢伙,這回不醉酒館名聲鵲起,一下搶跑了好多家的生意。
不過這女子上午拼酒,下午就換了花樣,變成了各種賭,押大小、馬吊,還有各種獨門賭具,惹得這一片是烏煙瘴氣。
又因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整條白馬街的地痞沒幾日都蒼蠅一般聚了過來,可硬是沒人佔到過便宜。
一是因為那夫妻倆都是練家子,還有就是……老漢突然湊近藍衫人:“你猜為何?”
藍衫人眸色如墨:“為何?”
老漢猛一拍腦袋:“她這裡有病!”
見藍衫人吃驚,老漢哈哈笑道:“枉這些想偷腥的貓兒,今日對這女子再好,再想方設法輸酒輸錢,到第二日,這女子就把他們全忘光了……”
藍衫人霍然而起,老漢瞬間被他抓在手上,現在他眼裡全是先前那一閃而過的恐怖之色。
他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老漢被他駭住,結結巴巴道:“我、我說、說她只有一日的記憶,今日事,明日便全忘了。”
藍衫人道:“那以前的事……”
老漢搖了搖頭:“一日之事尚且記不住,更何況以前的事。”
砰一聲,老漢被推倒在地,那藍衫人大步流星直往對面而去。
難怪……難怪她看見藍景明會是那番光景……難怪她不來找他……何綱和玉狸這兩個混賬,竟還敢瞞著他,藏著她……
藍景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玉狸沒理由騙他,況且直接將何雅給推了出來。
何雅有些醉醺醺的,見藍景明執意說和她是舊識,也沒耽擱,去後面屋裡取出一本冊子來,對著藍景明嘩啦啦翻了一遍,搖了搖頭。
藍景明奪過她那冊子一看,每一頁不長,開篇寫著:“我叫何雅,有一個哥哥叫何綱,有一個嫂子叫玉狸,有一個外甥叫何寶寶,我記性不好,早上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我把每件事都記下來……”
藍景明不信:“那她怎麼記得你們?”
若是早上醒來一片空白,那自然也不該認識何綱和玉狸。
不用玉狸回答,何雅自己往後翻:“這有我畫的圖,和他們是對得上的。”
藍景明往後看,果然畫著一男一女加一個小孩,其醜無比,是她的手筆。
“但這冊子也能造假。”
“這是我的字跡。”
其實若說造假,自然連字跡也可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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