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寧凡緩步走了進去。

剛進了門走進前院，只聽“砰”的一聲，寧凡轉過頭去，門已被關上了。寧凡運氣感知四周，卻並未發現有人的氣息，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門是自動關上的，還有一種，這人的武功比自己高上很多。

寧凡心裡更加擔心晨曦的安危，動作上卻更加謹慎了，一邊觀望著緩步前行，一邊極力運氣感知，月亮撒了微弱的光芒，寧凡的目力也不錯但總歸不能像白天視物一般，那目力所不及的地方漆黑一片，不知隱藏了些什麼。

走過小小的前院像是用了好幾個時辰，寧凡終於來到了房門面前，未知的東西總是讓人感到有些恐懼的，寧凡心下有些忐忑，猶豫了下，推開了房門。

屋裡一片漆黑，寧凡躊躇著，卻見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寧凡的眼裡瞬間一片亮白，揉了揉眼，待適應了突然出現的亮光後，寧凡注意到屋子中間站著一個人。

那人回過頭來盈盈一笑，天地萬物盡失顏色。

寧凡詫異出聲：“是你？”

素卿

眼前的人在燭光的映照下如夢如幻，紅色的紗衣更是襯得人明媚動人，他淺淺一下，微微福了身子：“殿下……”

柔媚入骨的聲音並沒有讓寧凡覺得身心舒暢，反倒心裡的警惕越來越高，再怎麼樣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那人見寧凡久久沒有反應，撅起了小嘴：“殿下怎麼都不理人家，難不成殿下有了新歡……就忘了卿兒？”

柔柔的聲音控訴著眼前的人，語氣中的委屈讓聽的人不由的心生憐惜，然而寧凡仍舊是面無表情：“你怎麼會在這裡？晨曦呢？你到底想做什麼？”

素卿咬了咬下唇，狹長的媚眼瞬間變得通紅，楚楚可憐的說：“殿下……您怎麼可以這樣對卿兒？”

寧凡一下子怔住了，記憶中這個人總是對著夏茵黎妖嬈的笑著，只有在偶爾受了委屈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語氣輕輕地譴責。

轉過頭不再看眼前的人：“你還有臉面對我？”

久久沒有出聲，寧凡忍不住又把頭轉回來，短短的時間裡那人身上終於呈現出了歲月的洗滌，臉上有著深深的迷茫，那單薄的身影落寞寂寥。

“殿下……”他抬頭直直的望進寧凡的眼裡，“你是怪我的吧？你會原諒我嗎？”

“呵呵……真是好笑，你認為我會原諒你？”寧凡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犀利，“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這是真話，是發自夏茵黎內心的話，如果他只是要害自己，她無所謂，但他傷害的是她最愛的母皇，她只想殺了他。

素卿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不，你說的不是真的，你說過無論卿兒做了什麼你都會原諒卿兒的，你說過的……我知道了，是那些，那些賤人，他們把殿下的魂給勾走了，他們都該死，該死，我真後悔怎麼沒多扎幾刀……”

“你說的是什麼？”寧凡詫異，這話怎麼像是……

“對啊，那個花若珏身上的口子就是我捅的。”素卿詭異的笑了起來，慢慢向寧凡走去，“怎麼？殿下心疼了？”

眼前的人表情很是瘋狂，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寧凡不禁大駭。

“你……你為什麼要殺他呢？他明明就是個不相關的人，我跟他都沒什麼關係的。”

“沒關係？那你在雲城娶的又是誰？”

素卿已經走到面前，仰著頭質問著，臉上沒了剛才的瘋狂，卻而代之的是悲痛，左眼有一滴眼淚慢慢滑落，燭光下只見一條晶瑩的痕跡。

“那只是假象。”寧凡眼神遊離著看向了桌子上擺放的一根紅燭，那兒有隻飛蛾正向著燭火撲去。

“假象麼？可是你會陪他們逛街，你會很護著他們。你從來沒這樣對過我，從來沒有……”

聽了這話，寧凡心裡有些抽痛，面前的男子不過也是為愛神傷，夏茵黎雖說是真的很愛他，但一國皇女的身份讓她再怎樣也不可能像平民百姓一樣，她不可能陪著他逛街，也不可能任何事都維護著他。

“那是不同的……”

“不同？我也知道不同，原因就是我只是一名青樓男子，就算你再寵我也不會改變的事實。”

“不是的。”寧凡猛的回頭，“夏茵黎是真的愛你，只愛你。只是，你背叛了她。”

這次素卿把頭轉了過去，神色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素卿幽幽的開了口：“那……我的殿下，您是想要怎樣對卿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