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可以從反面幫助你達成目的時,你就毫不手軟地動手了。”
蕭遙目光如暗夜裡的閃電,冷冷逼視容若:“我怎麼動手?芸娘遇害時,我一直在明月居。”
“既然要佈下這樣的陰謀,你當然要為自己找好足夠的不在場證據。你知道謝醒思是風流種子,對美麗多才的女子多有傾慕之心,有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但他並不是邪惡之人,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倚權仗勢,凌辱弱女的事,最失德敗行的,也不過是略略調笑美麗女子,或與其他有夫之婦私相傳遞些詩詞、首飾、帕子罷了。就算他對韻如,對二嫂,多少也有好求之心,但最多也不過是找機會接近,在一起說說笑笑,斷然不敢隨便無禮。二嫂又是風流高雅之士,向不把禮法教條放在心上,這等灑脫行徑,更加讓男子心折。你故意告訴他二嫂要在月影湖中邀宴眾才子,你料到他心嚮往之,必會前去相見,你更料到他暗懷傾慕,必會在旁人都離開之後,去單獨見二嫂。這個時候,二嫂身邊只有一個小意,在旁侍酒添茶,只要悄悄放一點適量的藥物,美景美人美酒,再加上一個意志不夠堅強的男人,自然容易出事,而他這個受害人,事後只會以為,自己酒後失德,成了加害人。”
容若心中抽痛,望著蕭遙,終於沉痛地說:“二哥,你何其忍心,縱恩情不再,二嫂到底是你的妻子,年年相對,月月相伴,禍福相共,你竟刻意設計她受辱蒙屈。你是早料到二嫂性烈,必然自盡,還是打算真的讓二嫂承他人之辱?縱然你不再深愛二嫂,二嫂對你的情義,從未有變,你……”
蕭遙咯咯地笑起來,聲音詭異得不像人類,只似鬼魅:“說得真是大義凜然,但這從頭到尾,都是你的猜測,你拿出證據來啊!”
容若搖頭長嘆:“的確,這只是猜測,但是二哥,你真以為證據就找不到嗎?你此刻過份的平靜,就已經是證據。你若仍愛二嫂如初,我做出這般猜測,你就該撲過來與我拚命了。還有那個小意,為了指證謝醒思,你就算想殺人滅口,現在應該也還沒有下手。只要我把她找出來,日月堂中,有的是問出真實口供的辦法。二哥,你這些年的活動,哪裡會沒有線索可查,以前別人對你沒有防備,才對你的行為無知無覺,如今我早已動疑,暗中查探,豈會追不出蛛絲馬跡,還有……”
“不必再說了。”蕭遙冷笑一聲:“果然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弟,你聰明得超乎我的想像啊!為什麼連謝遠之那樣的老狐狸都看不出的事,你卻能看得出來?”
有什麼東西,在心中轟然倒塌,一瞬間,窗外的謝瑤晶全身僵直如死,連淚水都流不出來了。
她所愛的人,她傾慕了多年的人,無數個夜晚,一遍遍回味他的故事,編織著他的痴情,用真心的祝福,遙遙望著他,用全部的心意來對待他。原來,那天下少女都尊敬的多情男子,不過是……
仿似感受到她的悲涼痛苦,那擁著她的人抱緊了她,溫柔的語聲帶著溫暖的氣息,輕輕響在她的耳邊:“不要太難過,至少現在還不算太遲,你還沒有失去一切,比起芸娘……”
那聲音似乎也有些酸澀:“你仍是幸運的。好好活下去,要活得更好更精彩,天下的男人,並不是個個都如蕭遙,這般狠心無情。”
房中的容若臉色悲傷:“因為,我瞭解人性的軟弱。因為,我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因為,我從不強求任何人成為情痴,成為聖人。因為,我知道,太多的愛情,並不能經過真正的試煉。因為,我相信人性有美好的一面,卻從不迷信只有美好的一面。還有……”
他略略振作了一下精神:“你也太小看謝老了,他幾十年的人情歷練,真就看不出你的真實目的嗎?若是如此,他為什麼在你想要追上去殺死謝醒思之前,及時說出把謝家全部財產讓渡給你的話?以前他以為你是情痴之人,從不把財富權勢放在心上,所以不防你。後來,謝醒思告訴他,芸娘之死的所謂真相,他心中對你有愧,更加不再對你有備,甚至讓鍾愛的孫女兒日夜守在你身旁,只想對你有所補償。可是,在看了你的所作所為之後,他怎會沒有悟出你的真正目的。他用謝家的全部財產,來換他愛孫的活命。為了親人,他拋棄了基業富貴,但是同時,也保住了謝家其他產業的安然,至少以後靠謝家活命的所有夥計仍然有工作,至少他交出了你想要的東西,你就會讓其他人聯手救助錢莊,讓濟州的這場動亂平息下去,讓百姓們逃脫這一場混亂的災劫。”
蕭遙輕輕冷笑一聲:“謝老兒果然是一隻老狐狸啊!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不錯,芸娘是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