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換了一種悠遠的口吻:“一個月前,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還沒繼續說,腦袋上就著了盒子的一記爆慄:“你給我老實點!”
其實我也沒說錯,這本來就是因為一個月前那個徵婚帖引發的婚姻。我於是非常老實地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和盒子說了,當然,至於江離是gay的那段,略過。雖然我和盒子的交情已經好到穿一條褲子,但是這畢竟關係到其他人的隱私,我不是那麼沒有分寸。我只告訴她,我和江離屬於一見鍾情不離不棄的那種(自己吐一下先)。
盒子聽了我的講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驚歎道:“你們第一次見面就結婚了?”
我點頭,在效率型的社會里,速度就是戰鬥力。
盒子搖頭,不安地說道:“你也太把婚姻當兒戲了!”
我委屈地看著她:“我們一見鍾情了嘛……”靠,自己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其實我想說的是,婚姻於我來說,本來就是兒戲……
盒子明顯信了我的話:“一見鍾情也不能這麼沒理智啊。大家都說,結婚是兩家社會關係的總和,你現在連他的來歷都不知道,就和他領證了,你,你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了……”
我低頭默唸:我是被我媽哭昏頭腦了。
盒子朝我伸手:“結婚證拿來我看看。”
我乖乖奉上。
盒子看著結婚證上的照片,品鑑了一番,點頭道:“長得倒是不錯。他有多高?”
我搖頭:“不知道,大概比我高一個頭吧。”
盒子又點了點頭,接著審道:“什麼工作?”
我:“不知道,據說是工程師。”後來才知道,工程他個大頭鬼的師……
盒子:“工程師也分好多種,他別是想渾水摸魚吧?他開什麼車?”
我:“寶馬,具體型號沒看清。”是沒看。他開什麼車關我什麼事。那“別摸我”三個大字……母,也是一個不小心撞進我眼裡的。
盒子:“別是租來的吧?”
我:“……”盒子你思維太縝密了!!!
盒子把結婚證遞給我,意味深長地說道:“小官,你別怪我多事,我是怕你被人騙,現在這年頭兒,什麼樣的騙子都有。”
我:“你改個稱呼,我就不怪你。”
一句話招來的是盒子的怒目而視。
我只好把眼睛湊到冒著熱氣的粉絲上燻了一下,然後擦著眼睛說道:“盒子,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盒子眼圈一紅,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很吃這一套。
我再一張嘴,卻沒想到眼淚真的流了出來:“這麼多年了,我……”我靠,弄巧成拙,我真不爭氣。
盒子攥著我的手,哽咽著說道:“什麼都別說了,他要是敢對不起你,姐們兒第一個上去削了他的腦袋。”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收也收不住。今天這粉絲的功效怎麼這麼厲害,難不成是用辣椒做的?
本來今天是老孃登記結婚的好日子,倆傻丫頭竟然坐在一起抱頭痛哭?!善了個哉的!
3)我媽是個妖孽
這次麻辣燙被我和盒子吃成了“何姿與官小宴同學的友誼回憶會”,席間我們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互相揭露著彼此的糗事,還一邊喝著啤酒,一直到老闆來催人了,才依依不捨地結賬走人。
當時我就感慨了,我們倆才認識二十多年,揭發對方的時候就能一直揭發到深更半夜,那麼等我們認識五十多年六十多年的時候,那豈不是要陳述個三天三夜的?想想還蠻驚悚的。
我把我的想法和盒子一說,誰知她大手一揮,口齒不清地說道:“你都結婚了,哪還有那麼多時間和我耗?要是揭發,也得由你的寶馬哥哥來揭發啊……”
“他不叫寶馬,他叫江離。”我傷感之餘還不忘糾正,雖然這個名字比寶馬也好不到哪去,我在好幾部玄幻小說裡都看到過這個名字。
這時盒子又詩興大發,迎著夜風高喊道:“‘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好名字,好名字!”
果然酒後吐真言,我早就看出來了,盒子骨子裡其實是一個騷得不行的詩人,要不然也不會風中凌亂地朗誦《離騷》。
於是我戳戳她的咪咪,不屑道:“那他怎麼不叫秋蘭?多高雅的名字!”
“秋蘭是女人的名字。”
我剛想誇獎盒子還算清醒,卻突然發現剛才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