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放得下並不是那樣容易之事,但至少得先有放下的心思,只要心中想要放了,就算一時半刻做不到,天長日久的總會看開的。但是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都得好好儲存自己,讓自己過得好些!”
這番話聽來雖有點消極,但陶氏覺得年輕女子易情熱,尤其是自已女兒又是那般執拗之人,既然問出那樣的問題,若不事先提點一番,怕她將來會吃大虧。
楚**沉默了,若是前世出嫁前孃親也這般告誡自己,自己後來是不是就會過得更好一點?只是細又想想,仍是搖頭否認了,前世的自己出嫁之前就已經心儀慕錦毅了,滿腔熱情投放在對方身上,就算孃親也如今日這般教導,自己也未必放在心上!如今這番話能帶給自己震撼,皆因自己曾經在這上面吃過大虧而已!
“小姐,早點歇息吧,明日還得早起呢!歇息得好些,做個美美的新嫁娘!”盈碧笑嘻嘻地道。
楚**輕點了她腦門一下,“要不我也早日讓你做個美美的新嫁娘?”
“再怎麼美也美不過我家小姐去!”盈碧繼續耍寶。
楚**失笑,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開心。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她內心的不安與惶恐便越發濃了,那畢竟是前世她喪命之地啊,若心中沒有半點害怕那是假的。
雖知今生自己形勢一片大好,但畢竟曾失敗過一回,心裡又怎會不擔憂!
次日,便是大婚日子,陶氏親自前來替楚**梳頭畫妝,但見銅鏡中女子青絲如雲,面如芙蓉,一雙剪水秋瞳隱隱閃著淚光。
陶氏嗚咽著道,“可不能哭,否則娘這妝可就白畫了。”
楚**含淚點頭,“好,女兒不哭!”
陶氏輕輕擁著她的肩膀,心中一片不捨,自己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如今也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了,為人媳婦哪是那般容易之事,不說她那未來婆婆性子,就算是遇到個慈和的,也免不了受些小委屈,哪能如在家做姑娘一般得家人萬般寵愛。
縱然母女倆再不捨,隨著吉時越來越近,楚**便在喜娘的引導下前去拜別家中長輩。老太爺、太夫人先後勉勵了她一番,輪到楚仲熙時,他本也依禮俗說些勉勵之話的,但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最後只能草草叮囑了幾句‘好生侍奉夫君’便接過紅蓋頭,親手將它蓋在楚**頭上。
當那一片大紅徹底擋住她的視線之後,楚**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便滑落下來了,除了對未來的彷徨外,更多的是對父母與家人的不捨,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那般包容自己,前方的路只能她一人獨自前行。
陶氏看著紅蓋頭落下之後,也忍不住抽噎起來,而楚明嫻等姐妹也跟著掉起眼淚,一時間,屋裡充滿了濃濃的離愁別緒。
大夫人抹抹眼淚,正打算開口提醒她們注意吉時,便見從外頭突然跑進來兩個紅通通圓滾滾的小身影,然後直往楚**處撲過去,一邊一個扯著楚**的大紅嫁衣放聲大哭。
這突如其來的嚎啕大哭徹底將眾人震住了,一時間大家也顧不上抹眼淚,直往哭聲住望去——
見那對雙胞小兄弟一左一右站在楚**身邊,兩人手上均緊緊抓著她一方嫁衣,正仰著頭扯開喉嚨哇哇大哭。眾人一見,都忍不樁噗嗤’一下笑了,就連老太爺也搖頭失笑。
“兩位小侄兒也捨不得三侄女出嫁呢!”三夫人笑道。
太夫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亦笑著朝小兄弟們招招手道,“祖母的小心肝們,到祖母這兒來!”
誰知那兩小傢伙誰都不理,只管哇哇大哭,偶爾打個哭嗝後還蹦出一句‘三姐姐不走!’。
紅蓋頭下的楚**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心中卻一片暖洋洋的,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這倆小壞蛋!
陶氏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句,“這兩小活寶怎的跑來了,奶孃呢?怎的不看緊他們?”
話音未落,便見兩位奶孃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夫人恕罪……”
陶氏打斷她們的話,“好了,大喜日子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把兩位小少爺抱下去吧!”
奶孃應了聲,便一人一個將那兩小傢伙抱起來,可那兩小傢伙卻將楚**的嫁衣抓得死死的,邊哭邊掙扎,奶孃們不敢用力,一來怕弄疼了他們,二來也怕會扯壞楚**的嫁衣,最後只能僵在那裡。
陶氏無奈,只得親自抱過小七,柔聲哄著,而這些日子老逗著小傢伙們玩的楚明婧則上前去抱過小六,也輕輕哄著。
好不容易才將楚**的嫁衣從小兄弟倆手上解救出來,陶氏不敢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