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平靜下來,待蔣秀把釵子在我的發上簪好後,我的神態已經恢復了正常。
“天色不早,太后該唸完經了,我們走吧,”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起身往榮壽宮走去,又忍不住的往木橋上看了看,卻見橋面上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棋
太后宮裡的小太監見我去了,忙接過我的披風,領著我進了迎面的大殿。
四月的清晨,依舊有著點點寒意,進了大殿,不由的覺得一暖,人整個的鬆散起來,
手心裡也膩膩的起了汗,殿裡的佈置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並無太多的擺設,四面牆上掛著佛界眾神的畫像,迎面的架子上,擱著幾本經書,一縷幽幽的檀香,嫋嫋的讓人精神一振。
這裡,完全就似一個佛堂。
轉過一個屏風,裡面已經花團錦簇的坐了好幾個人,正嘰嘰喳喳的圍著太后說著什麼,見我進來,一齊停住了嘴,所有的眼光,都齊齊的對著我。
我不及細看,款款上前,對著太后深深的行下禮去,“正六品貴人沈凝霜,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靠了錦墊子,微笑了點頭,“好,好,平身吧。”
“謝太后,”我垂著頭退到一邊,眼睛盯著地面漫了桐油的青磚,靜默不言。
太后呵呵笑道,“身子好些沒有?”
說著就命人端了腳凳,讓我坐到她面前,拉了我的手細細端詳,滿眼慈愛。
我心裡一暖,“謝太后惦記著,嬪妾身子好多了,只是拖到今天才來給太后請安,實在是不該,嬪妾深感不安。”
“不礙的,”太后笑著輕拍我的手,卻又皺眉,“只是這身子也太單薄了點,以後得好生調養了,不然可怎麼能服侍皇上呢。”
我臉兒騰的燒了起來,忙低了頭,只淺淺的笑著。
太后轉頭對著身邊的眾女子,“你們大概還有不認識她的吧,這就是嫻貴人了。”
我忙站起,對著她們款款而拜,“給各位姐姐請安。”
“罷了,妹妹身子剛好些,快坐下歇著,”我一抬頭,卻是良昭儀,坐在最後面,笑吟吟的看著我。
我仔細看了,除了良昭儀外,全是不認識的,此刻都客氣的跟我回禮,我抿唇一笑,對她們又拂了一拂,方才又回到座上。
正說著話,小宮女回稟,麗貴人以及江常在,陳答應也來了。
門簾呼哧一響,三人滿面春風的進來,見我在太后跟前坐著,全一愣,麗貴人立刻綻開了滿臉的笑意,徑自走到我的面前。
“哎呀,嫻姐姐今兒身子大好了,恭喜恭喜,”說著雙手合十,眯了眼,口中唸佛:“阿彌陀佛,可算是好了!”
我卻突然的直覺得一股冷氣竄上脊樑,昨天花園裡,她說的那些話仍在耳邊,此時,她臉上虔誠的表情讓我心裡寒意一片。
只見她像是才看見太后的樣子,“哎喲,太后,您瞧嬪妾,見嫻姐姐身子大好,只顧著高興了,就把太后您給忘了,該打該打,”說著就跪下了,倆手作勢打著自己的臉。
太后呵呵的指了她笑道,“瞧這個油嘴的猴兒,是該打,是該打。”
大家笑成了一團,我向著江常在陳答應點了點頭,江常在笑了笑,陳答應卻將臉兒扭向了一邊。
屋子裡正熱鬧,簾子外小宮女回稟,“趙小儀來了。”
聽宮女的口氣,趙紫芫該是常來的,所以,連宮女稟報的口氣也隨意起來。
咯咯一陣笑,趙紫芫裹了一陣風進來,竟是連披風也沒解的,直接的就奔了太后面前,口裡還直嚷著,“來遲了,來遲了。”
給太后請了安,不待太后吩咐,就徑自一屁股坐在了太后邊上的凳子上,轉頭這才看見了我,也是楞了一楞。
“沈姐姐,你身子怎麼樣了,可大好了嗎?不好的話別千萬強撐著啊!”說著伸手對我又是摸頭又是摸手的。
我站起身子,對著她一拜,“沈凝霜見過小儀主子。”
趙紫芫忙拉了我坐下,一撇嘴,“罷了,什麼小儀主子,你這是羞我呢,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姐姐的呢,再不可對我這樣了。”
說著,就嘟起了嘴。
太后笑道,“好,好,正該如此,你們姐妹親熱,後宮安寧,才是天下之福呀。”
陡的話風一轉,臉色剎時嚴肅起來,“嫻貴人溫婉賢淑,家風清廉,當為你等榜樣,亦為天下之表率,你們以後當嚴誡家中父兄,萬不要做貪贓枉法之事,辜負了皇家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