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許念悠轉眸看向走廊,卻沒看到人。
那人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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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才被公佈成為列侯,獲得北地封邑,三日後,宮中選秀結果出來,該準備入宮的入宮,該準備封給皇子的也準備成婚,一時又十分喜慶了起來。
只是三皇子是唯一被掠過的。
連五皇子都被賜了一個族裔不弱的官家千金。
好像是沈家的姑娘。
在這喜慶之下,許青珂著手處理了雲家!
雲家犯什麼事兒?
陳太傅的事兒!
三皇子已經落馬,生死不知,看君王心,可雲家是肯定要處理的,於是陳太傅的事情就成了噱頭!
蜀王覺得如此很是順理成章,甚至不用再去找其他油頭,只是這案子當年是他判的……
“這難道不是正好嗎?君上。”許青珂眉眼如畫,蜀王沉吟了片刻,笑了。
“的確,正是彰顯寡人誠意的時候,固然會暴露寡人當年被雲家歹人懵逼才誤判陳太傅案子,如今寡人要徹查朝野,主掌朝政,讓百姓安心,就必然要將此案翻過來!”
許青珂也聽明白了蜀王的意思——他是被雲家人矇蔽的。
如何結案,如何不損君王威嚴,這是一門技術。
也得小心翼翼。
“微臣明白。”
雲家犯下的案子何止一個兩個。
但最大最厲害的就是陳太傅那個,雖然沒出人命,可當年的意義太大,導致陳太傅那一脈的清流辭官的辭官,被貶的被貶,要麼心灰意冷遠離朝野,回鄉務農去了。
也是陳太傅一脈隕落,才倒是張端儒那一脈跟雲家崛起,導致儒道清流烏煙瘴氣。
結案那天,御史臺官堂外面站滿了人,按理說邢獄案理應在邯煬府審理,不過這個案子比較複雜,綜合案,又事關雲家,又是陳年累案,已經不是邯煬府可以處理的,於是列在御史臺門下。
一年前百姓們不知御史臺在哪兒,如今一聽有案子,都是熟門熟路找過去了。
今天一早,天矇矇亮,門外就聚集了很多人,但多數人都圍著一些苦主。
這些人相當於原告方。
好些主要證人已經在御史臺府內的,如今在外的都是親眷家宗。
他們在天沒亮的時候就等在了這裡,很久嗎?
好多年了,都以為等不到頭了。
沒想到還有今日。
天有些冷。
他們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直到白日青天,他們看到一列馬車過來。
新任的御史大夫是不住御史臺的,她一直窩在自己的那清幽小院,每日凌晨踩著點來……
今日也不例外,不早不晚。
馬車到了,衛隊上前攔住那些想要衝過來的人。
許青珂下馬的時候,那些人是躁動的,可有又都安靜了。
“大人,都已經安排好了,等下鍾大人跟傅太尉都會過來。”謝臨雲上前低聲說。
許青珂頷首,正要進去,忽見邊側被護衛攔住的人裡面有一老婦直接跪下了。
“大老爺,我家呶呶死的慘……您……”她必然是一個人來的,衣服破爛,頭髮也亂糟糟的,蠟黃肌瘦的樣子。
她也不敢衝過來,因為恐懼,但她跪下了。
好像跪了無數次,因為褲腿上有摩擦的破洞,腿關節上滿是多年沉積淤傷。
許青珂步子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十四歲,女,陳憂,你是其母。”
“是的,大老爺,我……”
“站起來,在這裡等著。”
許青珂沒再說什麼就進去了。
清冷自持。
但於一個母親而言是莫大的鼓舞。
她聽懂了。
等著!她一直在跪,也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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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案註定很久。
羈押到堂的雲家人一堂都跪不下了。
雲家人有這麼多?
主家旁系外加一些七彎八拐都藉著家族名聲胡作非為的可多了。
什麼案子都有。
一張卷宗都列不下,得有一疊。
許青珂都足足花了三天時間審理完所有的案子,今日是結案的一天。
為表支援,鍾元跟傅太何親自坐鎮,等於三司會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