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擊敗了蕭伯伯。”西門小昭喜悅地叫。
“你說什麼?”西門宮主似乎沒聽懂女兒的話,焦灼地伸手試探女兒前額的溫度:“你沒發燒呀?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
“女兒是沒發燒。”
“那你剛才說……”
“女兒說,爹用刀擊敗了蕭伯伯。”
“什麼?你爹?你爹手無縛雞之力,你……”
“女兒從轎縫裡看得一清二楚,沒錯,爹的口音,女兒決不會聽錯,雖則爹蒙了臉,但口音與身材……”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西門宮主不勝憂慮地說:“是不是陰風奇毒在體內作怪……”
遠處的八荒人龍,可聽了個字字入耳。
“丫頭,那蒙面青衫客是你老爹?”八荒人龍大叫,聲震荒野。
“不錯,是我爹。”西門小昭也大聲說:“要不是小秋姐掩住了我的嘴,我一叫,爹就會見我的。”
“真是你老爹西門英?”
“半點不假。”
“那書蟲?”
“他擊敗了你,蕭伯伯。”
“哎呀!難怪他說的話那麼語無倫次。這……我不信,我要去再找他。”八荒人龍跳起來叫,轉身如飛而去,顯然不相信蒙面青衫客是西門英。
“怎麼一回事?”西門宮主一頭霧水。
“是這麼一回事……”雷霆劍客將經過概要地說了,居然有認輸的勇氣,將被飛災九刀砍了一刀的創痛讓眾人觀看。
“這……這怎麼可能?”西門宮主拒絕相信:“我恨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所以嫁一個不會武功的丈夫。我夫君西門英是學舍的教諭,他連最基本的騎射都一竅不通……”
“你最好去找他證實一下。”雷霆劍客飽含深意地說:“他與飛災九刀走在一起,假使他性情大變,江湖上很可能出現一個更可怕的橫禍九刀,飛災橫禍走在一起,保證江湖將血流成河。”
不遠處的黃泉殿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來。
“好哇!西門宮主,原來是你在暗中搗鬼。”黃泉殿主怒叫如雷:“難怪在德安,你那扮豬吃老虎的丈夫,打傷了我的人,狂妄地提出警告,不許本殿的人招惹你碧落宮的人。
你公母倆一明一暗,再勾結飛災九刀翻雲覆雨。你給我記住,我黃泉殿和你碧落宮沒完沒了。”
西門宮主張口結舌發怔,似乎還沒從震驚中清醒。
“娘!”西門小昭擔心地低喚。
西門宮主僅皺了皺眉頭,顯得茫然失措。
“娘,爹和李……李大爺走的……”
“去找他!”西門宮主像是大夢初醒。
人如果能將世情看得開,將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變化發生。
一是消沉頹廢,什麼都不在乎。
一是失常暴烈,任情發洩不顧一切。
不管頹廢或暴烈,決定的因素很多,千頭萬緒,眾說紛壇。而誘發的主因,決定於當時的精神狀態,和外力所加的壓力程度,並不是說變就變的。
西門英的心病壓抑了三十年,這是一種極為深沉苦悶的精神重荷,普通的人是很難忍受得了的。
三十年,局外人的心目中,這只是一組數字,一種意識代表,一件尋常的故事而已。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走上了返回州城的道路,外表依然神情安祥平和,內心卻波濤洶湧,萬馬奔騰。
繞過一座樹林,前面路右的一家農舍中,踱出五個猙獰驃悍的男女,顯然有意攔路,並肩一字排開,五雙怪眼目迎他接近。
為首的一雙夫妻,正是人見人怕的陰陽雙魅:陰魅姚霜、陽魅雍和。
在鐵城,雙魅與毒手睚眥出現對付飛災九刀,但飛災九刀不戰而走,夫妻倆並不知道飛災九刀有多厲害,對飛災九刀並沒懷有多少戒心。
五人中地位最低的是漢陽女霸,江湖五大女煞星之一,飛花魔女許翠華。飛災九刀在南陽紀家,就曾被這位女霸所打昏。
飛災九刀那次很幸運,沒被漢陽女霸打死或打成殘廢,那時他毫無反抗之力。
“老弟,留步。”陽魅雍和笑吟吟地說,神色上看不出惡意。
“哦!有事嗎?”青衫客西門英止步,懶洋洋地瞥了五人一眼。
“你和飛災九刀走在一起,卻不是他的同伴。”
“你看出來了?”西門英油然興起戒心。
“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