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名字是最短的咒語,當你為某個東西命名的時候,你們之間便有了牽絆。
莫榛今天是真的累了,又淋了一場雨,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耳邊隱隱約約有些水聲傳來,莫榛皺了皺眉,難道又下雨了?
莫榛睡覺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哪怕一些非常細微的聲音也能讓他睡不安穩。那若有似無的水聲一直迴盪在耳邊,莫榛終於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視窗拉開窗簾看了看。
外面漆黑一片,不知是不是因為傍晚的時候下的那場雨,今夜的星星都顯得特別明亮。
沒有下雨。
可是那水聲還是沒有消失,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
……
一定又是李狗嗨!
莫榛揉了揉頭頂的亂髮,開啟房門往一樓走去。
一樓浴室的門虛掩著,從門縫中透出幾道暖黃色的光,那吵得莫榛無法入眠的水聲正是從這裡面傳來的。
莫榛的眉頭一跳,一把推開了浴室的門。
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噴灑而下,阿遙站在花灑下,一臉震驚地看著莫榛,接著,捂胸,尖叫。
莫榛一愣,飛快地背過身去,等他把眼睛閉上的時候才猛然醒悟,臥槽那個李狗嗨是穿了衣服的!
阿遙依然維持著捂胸的姿勢賣力尖叫,莫榛額上的青筋一跳,回過頭朝她大吼道:“閉嘴!”
尖叫聲戛然而止。
走上前去關掉花灑,莫榛帶著慍怒的目光掃到了阿遙身上,“你在做什麼?”
“洗澡啊。”阿遙扭扭捏捏地答道,“人家也想洗個澡嘛。”
莫榛:“……”
“你只是一隻鬼,請你稍微有點鬼的自覺好嗎?”莫榛極力平復著胸中的怒火,掃了一眼阿遙乾爽的衣服和頭髮,“你需要洗澡嗎?外面的雨水都淋不溼你,你溼了嗎?”
莫榛說完,就覺得這話有些……略微的……下流。
好在阿遙是隻純潔的女鬼,並沒有聽出什麼弦外之音,“雖然不能淋溼,但是洗澡的心情還是一樣的!”
莫榛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嘴角對阿遙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莫氏微笑,“所以水電費是不是從你的房租里扣?”
那個笑容讓阿遙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很快又痛心疾首地看著莫榛,“你那麼有錢,居然還跟一個女鬼要錢,不覺得害臊嗎?”
“不覺得,這是我應得的。”該是莫榛的東西,他向來一分也不會少要。
阿遙被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弄得一噎,旋即低落地垂了垂眸,“我是鬼,我沒有錢。”
“呵,現在知道你是鬼了?”莫榛手裡抓著花灑,儼然一副包租婆的架勢,“總之這屋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私人財產,你全都不許碰。”
“知道了。”阿遙抽泣了一聲,用食指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花。
莫榛現在已經可以對阿遙爐火純青的演技熟視無睹了,他看了花灑一眼,問道:“你是怎麼把花灑開啟的?”
“啊,這個很容易呀。”阿遙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這樣。”
她的話音剛落下,花灑就“譁”的一聲噴出了熱水來,而拿著花灑的莫榛……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兩度變成了落湯雞。
阿遙:“……”
莫榛:“……”
“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幾乎掀翻房頂的咆哮讓阿遙利索的飄出了浴室。
在客廳裡飄蕩了幾個來回,阿遙心裡有些擔憂,以剛才莫榛聲音的分貝來判斷,他應該是真的生氣了。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阿遙積極地醞釀著情緒。
莫榛推開浴室的門出來後,阿遙剛好飄蕩到廚房裡。莫榛將擦頭髮的毛巾隨手甩在客廳的酒紅色大沙發上,快步走到了廚房,“你怎麼還在這裡?馬上給我出去。”
“莫先生,我真的……”阿遙準備好的滿肚子臺詞,才來得及吐出六個字,莫榛就抓起手邊裝鹽的小瓶子,往阿遙的方向豪邁地一揮。
白花花的鹽巴就像是漫天的雪花一樣飄落,穿過了阿遙的身體,又悉數落在了光潔的地板上。
師父以前跟他提起過,鹽有驅鬼的作用。可是現在……阿遙依然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
“呃……”阿遙摳了摳臉,主動寬慰起莫榛來,“或許是你剛才的姿勢不對,不然你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莫榛:“……”
來你妹啊!你以為這是在做廣播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