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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悶,想尋你說下話而已。他既存心為亡妻再守陵三年,我此時再在他面前多說什麼,於你過去了的婆母也是種不敬。有什麼話,等三年後我再親自跟他說便是。”又端詳了下明瑜,含笑道:“我過完年後便會離開京城回我封地,想來也沒機會再送你了。臨別之際,無以為贈,唯願你二人神仙眷侶,到了那裡萬事順心。”

明瑜謝過了,目送她離去。望她背影之時,心中一時感觸萬千,直至那纖娜背影消失在宮牆盡頭,這才微籲口氣,轉身而去。

***

入春,昭武將軍府裡一番忙亂,先是每日裡不斷有京中官員前來相送,待人情完結,便是上下家人的去留安排。魯管家奉命留下守著宅邸,安媽媽雖願到江南隨伺老爺,只考慮到她年歲已高,給了一筆豐厚銀錢,送她去了兒子那裡頤養天年。謝家的護衛中,高峻與高弦兄弟二人隨謝南錦到江南,剩餘人都與家人一道隨謝醉橋到河西。

柳向陽立下軍功,升任驍騎尉,春鳶兩個月前也生了個兒子,自然要隨謝醉橋和明瑜一道赴河西去。

二月,理完了京中諸事,被賜過宮宴,謝家人終於往江南而去。

此趟南下,一是送謝南錦,二來,也是謝醉橋陪著明瑜回孃家。去過江南,他們便要帶著半歲大的兒子往河西赴任。

阮洪天與早兩個月前回了江州的江氏得知了此事,等到謝家人到了那日,親自到碼頭相迎。同去的還有聞訊特意趕來的謝如春一家人。眾人見面,分外親熱。

明瑜在孃家盤桓的數日,阮洪天和江氏想到往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女兒和外孫,恨不得把這幾天當幾年來過,百般疼寵都嫌不夠。

謝翼麟和謝銘柔兄妹年後都各自已經訂了親。謝翼麟娶的是淮南道臺府上的小姐,謝銘柔的夫婿乃是今科榜眼楊其宗,謝如春正是他的恩師。江南人氏,祖輩雖無出過大官,家道卻甚是殷實,楊其宗年歲不過十八,才學過人,人品亦端方,前途無量,謝如春與謝夫人對這個年輕人極其滿意,當即就訂下了親事。

明珮如今已經十四,出落得極好,舉止也脫盡了早些年時的跳脫。明瑜自嫁人後,每次往家中寄家書時,必定不忘亦單獨寄她一封。記起她當年似乎對謝翼麟有過心思,如今再看,見她似乎也早淡了,這才放心。挑了個空,特意備了一匣子宮中出來的首飾宮花送她,抱了兒子與她閒話。

明珮見芝兒玉雪可愛,便抱了坐自己腿上,逗他玩笑。芝兒朝她吐泡泡,沾了她一臉的口水。若是從前,她即便面上不敢現出,神情必定也會不快,如今明瑜見她卻不過笑著拿塊帕子擦了下臉,忍不住笑道:“二妹,你果真長大了。”

明珮一怔,忽然望著明瑜狡黠一笑道:“阿姐,我曉得你一向對我好,我也曉得你的心思,時常煞費苦心地提點我。說起來我真要謝謝阿姐了。自打阿姐嫁了姐夫這樣的男子後,我就曉得了一件事,我往後的婚事,可選擇的餘地極大。剛過年後,就有好幾家人尋了過來向我提親,自然比不上姐夫那樣的門第,卻也有正兒八經的官家。娘還在為我左看右看,說人品第一,務必挑個好的。我自然沒指望將來的夫婿能像姐夫那樣,只無論嫁了誰,憑姐夫的門第和我家的財力,諒他也不敢輕看了我去。姐姐到了河西,有空再寫信多教我一些御夫之術,我還怕什麼。”

明瑜失笑,接回芝兒道:“那就祝願妹妹早日得覓良人,姐姐必定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數日之後,明瑜要隨謝醉橋離開江州,先走水路,再走陸路往河西去了。臨別之夜,明瑜自己一人到了父母房中,請他二人並肩坐於榻上,朝他二人跪拜辭別,抬頭之時,已是淚流滿面。

阮洪天還好,不過是眼眶發紅,江氏卻已經忍不住起身扶起明瑜,面上也早沾滿了淚。

明瑜哽咽道:“爹孃生養我一場,我遠嫁不能陪在身邊盡孝在先,如今又要隨夫君往西。下回再見,也不知是何時。只無論女兒人在哪裡,心中必會記掛爹孃,惟願爹孃福壽安康。”

阮洪天笑道:“傻女兒,爹孃對你再好,又豈能陪你一世?能把你交給醉橋,就是爹這一世最大的成就了。”

明瑜破涕為笑,道:“看爹說的。天下還有誰能比爹更能幹?”

阮洪天嘆道:“阿瑜,不瞞你說,爹曉得謝家急流勇退之後,曾徹夜難眠。阿瑜你從前也數度勸爹收掉一些生意,我本還有些不捨,只想把我們榮蔭堂的商鋪開遍天下。如今卻真的是想通了。謝家能眨眼就放掉那樣的潑天富貴,比起來,我家的商鋪又算什麼?樹大便會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