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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府諱泰之的那位?”

王校尉一怔,上下掃了眼阮洪天,見他雖一身平民打扮,氣度倒也不凡,口氣略微緩了些,點頭道:“正是。”

阮洪天忙道:“江南江州阮家榮蔭堂不知官爺可聽說過?在下便是阮家的阮洪天。數年前皇上南下時便駐蹕於我家。我與裴大人也有過數面之緣。”

這王校尉當年還是裴泰之手下一名親兵之時,曾隨他南下江州,自然曉得榮蔭堂。此時聽阮洪天這般說,仔細看了他一眼,依稀有些認了出來,臉色這才放緩,露出了絲笑意,抱拳道:“原來是江南阮家的家主。方才不知,倒是得罪了。還望見諒。”

阮洪天見他一改方才的態度,也是鬆了口氣,笑道,“曉得官爺在執行公務,我自然不敢不從。兩船所有人等都已聚在了此處,唯獨我家一雙兒女還留在上艙之中,因了平日嬌養慣了未見過世面,有些膽小……”

“好說。既是江南阮家的船,想來也不會有問題,過去便是。”王校尉手又一揮,這般說道,已是大聲命人下來。

方才上船四散開來的兵丁聞聲,都紛紛出來了。阮洪天歡喜,忙道了謝,正要再把方才那銀票塞過去,忽聽船尾有聲音大聲嚷道:“王大人,船舷側發現有血跡,瞧著可疑,搜還是不搜?”

阮洪天大吃一驚,還未想明白怎麼回事,便見那王校尉臉色一變,轉眼跳上了船,大步往船尾而去。定了下心神,急忙跟了上去。果然看見船尾的一側船舷之上,竟真滴了幾滴淋漓的血,血色雖有些淡,只也能一眼便辨認出來。

“阮先生,我從京中出來,追蹤要犯一直到此,昨夜傷了那要犯,卻不慎被他負傷而逃。你船上這血跡,到底怎麼回事?”

王校尉扭頭看著阮洪天,厲聲喝道。

阮洪天一時雖也摸不到頭腦,只心中坦蕩,倒也不是很驚慌。正要解釋下,見他已是親自帶人下去艙底搜查,只得跟了下去。

艙底滿是茶葉框簍和布匹織錦,原本都堆疊得整整齊齊。此時剛下去一看,卻是目瞪口呆,見角落裡的幾個茶葉框簍竟傾覆在地,拿燈湊近去照了一下,甲板上赫然又是一堆血跡,邊上丟了半張吃剩的餅。

饒是阮洪天再鎮定,此時也大驚失色了。只得任由眾兵丁在艙底翻找一通,弄得貨物亂七八糟,連角落都沒放過。尋了一圈,並未見人,剛撥出一口氣,卻聽那王校尉下令搜檢全船,每個艙房都不許放過。他原本是不想一雙兒女受驚擾,萬沒想到如今情勢竟會如此急轉直下,哪裡還能再多言?只好隨了眾兵丁上去,一間間帶著搜過去,忽然聽見外面響起了陣嘈雜呼喝聲。王校尉已是飛奔上了甲板,他也急忙出去。站定一看,後背已是出了身冷汗,看見自己女兒竟被個滿面鬚髯的大漢用刀挾持著站在了艙房的視窗一側。那大漢一身血汙,面目猙獰。

“我曉得裴泰之命你們抓我活口。只老子既幹了那等的事,便也早把腦袋提在褲腰上了。今日我若走不脫,便是死,也要抓上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道,好陪我陰間也有個伴!”

那大漢目露兇光,磔磔怪笑起來。

明瑜感覺到自己脖頸之側那彷彿割入了肌膚的刀鋒,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之意,隻身子也已是在微微顫抖了。

方才艙房中只剩下了她與安墨。她隱約聽見船尾起了喧譁響動,有些不放心,到了艙房門口,想靠得近些聽仔細,眼風便掃見一個滿身血汙的兇漢手執刀具,正慌慌張張往自己方向闖了過來。轉念之間便飛奔而回,剛將安墨推進了床底,命他不許出聲,艙門便被推開,那兇漢已是闖了進來,看見有人,一把抓住了便用刀抵著她脖子推到了視窗。

瞬間生變,自家的船上何以會有這樣一個兇徒?

明瑜突然想起昨夜她聽到的那幾下水聲,今早廚娘又埋怨丟失大餅,心中一下已經明白了過來。必定是這人昨夜偷偷潛上了船,藏身在艙中的貨物堆中。原本大約是想這般避過官兵的追捕,沒想到卻還是被攔住了,這才狗急跳牆,順手抓了自己為要挾。

如今她倒是慶幸被捉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安墨。只盼他此刻千萬要忍住,不要被這兇徒發覺才好。

“王大人!我女兒在他手上!千萬不要傷了我女兒!”

阮洪天心急如焚,慌忙朝那王校尉連聲央告,聲音已是有些發顫了。

王校尉略微躊躇了下。

他倒並非冷酷無情之人。這阮家的女兒看起來嬌嬌弱弱,自己若是命人一擁而上,只怕當場就要血濺三尺了。只是若就這樣放過那已經追捕了數日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