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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周媽媽忙道:“姑爺你不曉得,我們姑娘特意早早就去廚中,親手做了我們江州才有的艾柚丸子,姑爺等下便去吃吧。”

謝醉橋在江州住過幾年,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原來江州一帶有個風俗,有親人要出遠門的話,家人就會用磨細的糯米與切碎的艾草、柚葉一道做成丸子吃了送別。艾草柚葉兆趨吉避凶,小丸子意寓早日歸來團圓。

“我怕有衝味,你吃不慣,所以用黃片糖和甜酒衝調的。第一回做,做得不好,你莫要嫌我手藝差。”

明瑜望著他笑道。

燭光裡,謝醉橋望見她眼圈處還殘留了淡淡倦痕。曉得她昨夜被自己纏要得狠了,兩人睡下去時已近四更。沒想到竟會這麼有心,又一大早地親自下廚給自己做方小說西吃,心中感動委實難言,當著周媽媽的面,卻不好多說什麼,只朝她笑道:“你親手做的,必定好吃。”

房內辰漏顯示已是五更的卯時初。周媽媽帶著丫頭們進來,把房裡的燈火挑亮,伺候著兩人梳洗完畢,便都退了出去。

明瑜默默幫他更衣,低頭扣著他腰間的束帶時,被他攬進了懷裡。

“這內甲你一定要日夜都穿著,一刻也不能脫去……”

她雙手抓住他的衣袖,仰頭看他,強作笑顏。

謝醉橋點頭,手背輕拂過她面頰,附到她耳畔低聲道:“阿瑜,記住我昨晚叮囑過你的話。再過些時候,京中可能有些不太平。要是生亂,你哪也不要去,更不要信謠言。我把高叔留下,你和靜竹在家,一道等我回來就是。”

明瑜嗯了一聲,把臉貼在了他胸口。謝醉橋緊緊抱了下她,終是鬆開,牽了她手笑道:“走,去吃你做的丸子。”

深秋夜漸長,明瑜和謝靜竹等人一道把謝醉橋送出將軍府時,天際曙光仍是溟濛。謝靜竹只道自己哥哥這一趟滕茨之行不過是普通的公差,雖去的日子要長些,只自己在家中有嫂嫂相陪,日子也不會無聊。見哥哥背影早不見了,身邊

的嫂嫂還怔怔相望,笑道:“嫂嫂莫掛念。哥哥不是說要趕回來吃十一月望的黍臛和豆飯嗎?一晃眼就過去了。且哥哥不在,家中還有我陪著嫂嫂呢。”

十一月望是入冬的第一個節次,當日要吃黍臛和豆飯。明瑜見謝靜竹笑容甜美,心無城府,點頭牽住了她手,笑道:“說的是。你哥哥說話算話,咱們在家等著他回來一道過節便是。”

轉眼小半個月便過去了,將近十月末,雖還未正式入冬,天色已一下轉冷了。

金京的冬天和江南大不相同,乾冷異常。一入夜,將軍府的房中便燃起了銀炭暖爐取暖。京中此時還如往日一般太平,處處宴樂笙歌。明瑜初到京中時,出於需作為將軍府新女主人露臉的往來需要,收到貼子,大多都是應邀而去。如今各王府、四個世襲罔替的侯府和另些該過場的府邸,都已一一去過了。她本就不是好動的人,加上也沒心緒,乾脆便閉門不出,一般的宴飲請帖,都用身體不適為由辭了去。明瑜白日裡和謝靜竹一道,或刺繡,或讀書,偶爾裴文瑩會過來拜訪,日子過得也算平靜。暗地裡算算腳程,天子獵駕一行,此時也應到滕茨了,只是不知道此時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夜間時時難以入眠,便是睡著了,也常從混沌夢境中驚醒,只覺陣陣心驚肉跳。

十月二十七,天子離京整二十天。這日是松陽公主的壽日。明瑜早便收到過來自公主府的邀貼。這公主來頭大,不像別的人,可以用身子不好推脫了去,且明瑜對她印象也還不錯,所以到了這日,備好了賀禮,裝扮妥當,便帶了謝靜竹一道登上馬車出門。

松陽是公主的封地,所以才以此命名。只她是如今老太后的最小女兒,深得眷寵,所以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京中承天門的公主府,離將軍府不過一炷香的路程。馬車行到半路的時候,明瑜聽到外面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而紛亂的馬蹄聲,有人在大聲吼叫,說什麼卻聽不大清楚,感覺到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嫂嫂……”

謝靜竹有些不安地看了明瑜一眼。

“高叔,外面出了什麼事?”

明瑜掀開簾子一角,看見街道上的行人正面帶驚慌地四散逃去,連邊上的店鋪也正忙著關門打烊,便問在外護送的高峻。

高峻朝她做了個稍候的手勢,迎向對面疾馳而來的一隊人馬。片刻後回來,臉色凝重,隔著簾子對明瑜道:“少夫人,出事了。方才提督署劉大人發令,即刻起封鎖四門,京中宵禁。公主府怕是去不成了。”

明瑜想起謝醉橋臨走前對自己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