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受了懲罰,只為令無尋重歸軌道,自然要封其記憶,令無尋忘記姑娘,況且若不封其情義,無尋當時魂息過弱,帶有過強羈絆,也難入圻公子已亡之身
選定這位名為圻暄的公子復生,是因無尋肉身已毀,無法再做還陽之勢,而這位圻暄公子的母之系族曾與君家有遠親血脈關連。無尋當時畢竟連遭兩項天譴之災,魂息極度微弱,就算是老夫也極難維繫,只有選定有血緣親脈武息五行屬『性』接近之人,才不至太過相斥,更助於復生。
封鎖魂息記憶之事,並未向人們想象中簡單,對於無尋此番用情至深之人更是難上加難。
人此一生,最難測莫過於腦中所思之物;最難控莫過於心中所生之物;
所謂情難自控,更何談予他人相控?
無尋對你有情,老夫多次施法,都為失敗,無耐之下,為鎖其情義,便只有施了此命痕之法。
既稱命痕,那定然與續命之事息息相關——
那臂痕,如承載生命年輪,一年生一道,是為續命象徵,卻不可擅自動情,否則隨著情義越深,命痕便易道道轉為血痕,使這已亡之身,再生排斥,如同時光倒流般漸漸恢復衰弱,最後變為死身。
所以在無尋作為圻公子甦醒後,我曾扮作天師探望於他,留下了不可擅自動情幾個簡單字語,作為警示。
可惜,命運弄人。
當時我出手相救無尋時,便也接了三十年不得上古幽的罰令,那時便無法對這四玄天下事任意查探而瞭如指掌,並不知無尋那時為你尋了厲天涼做還陽之身。
無尋何等智慧?稀點線索都不會漏下,故在南詔國滅時尋到四處周遊的老夫時,清楚問言此血痕可是與你有關,又詢我,他又可與君無尋有關……
老夫告知他莫要追根究底,你們生就無緣,勸他還是早日離開姑娘你為妙,否則當血痕消失之時,他便將面臨命不久矣之日……可惜……”
古君一嘆,巍而起身,“可惜這孩子執著,一心裡裝的全是姑娘你,他知曉獸寵之事在四玄起了風聲,戰爭將起,還是分毫不聽勸的回了姑娘你的身邊,去做最後部署。”
天涼靜了半晌,“血痕消失之後,可也是能令他想起從前君無尋的一切?”
“血痕消失後,記憶便開始如開啟的閘門,由小至大,緩緩傾瀉,身體愈虛弱,愈是面臨死亡,迴歸的記憶便愈是加快,當一切毫無掩飾的呈現在他腦海與心中時,便是喪命之時”,古君回首望她一眼,“因要一直待在姑娘你的身邊,無尋為待至最後,以老夫做介,向古幽要求減緩了最後星點記憶,延緩了死亡時辰,向古幽多換得幾天『性』命,應至七月十五方亡。”
“換得……”天涼低喃,抬眼,“條件,是什麼?”
“正是他六年前,來換姑娘你剔除靈骨,卻未及兌換的條件……”古君正『色』,“身亡之後,半魄至古幽,百年孤獨守玄。”
天涼心頭一驚,“什麼意思?”
“君家滅亡後,世間武氣平衡便靠古幽的守玄之地來維護,如今古幽四君修行圓滿,早該飛昇而去,卻因一直未尋得可守玄之人,而耽擱了數年,無尋本就是生有玄氣的君家奇才,當初便將他選作了最合適之人選,現在,正好能兌現當初諾言。”
百年……
獨自一人,守於古幽……
何等孤獨,又何等寂寞?
天涼咬唇,難以自控的抬頭看了眼雲煙飄渺的不周石頂端,嘴角微微抿起,既有酸楚,也有期翼“這麼說,他還在古幽,這麼說……”
我還能見到你。
不肖她言,古君看出她意圖,遂而搖頭正『色』相勸:“小姑娘,老夫特意前來,言語這麼多,你卻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止步罷,莫要做無果之事,你們生就無緣,執意勉強……”
古君話音沒落,天涼就怒了,“憑什麼說我和他無緣?!若沒有緣分,他那時怎會陰差陽錯至到海邊救我,送我桃酥?我穿越至此處,怎麼會在第一日便闖入他的馬車,遇見他君無尋?若你說前生無緣,那麼今世呢,雙雙復生後,待在西鳳的我,還是遇見了一眼便識出我的他……這不是無緣,照我言,這分明是冥冥之中有註定!”
“冥冥之中有註定,小姑娘,說的很好”,古君並沒有否認,而是淡然接道,“你可曾認真想過這緣分,原來便是前生有詛咒相隔,今世有血痕相擋?一個靈骨奇特之人,枉費多年修行,前世為你亡,今生為你逝。小姑娘,你本是該亡之人,也不是四玄人,你的到來,改變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