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傷者送到醫院,醫護人員忙進忙出,遍佈的呻吟聲及緊張的氣氛,予人一種身處戰地醫院的錯覺。
銀凌海拍拍腳旁還沒時間開啟檢視的皮箱,再整整歪掉的上衣,繃帶及藥綿下的細胞組織開始活性化,雖然比平常慢上許多,但傷口仍以比普通人類快的速度癒合著,陣陣疲憊感及飢餓感也如浪潮般席捲而至。暗歎口氣,知道自己溜出醫院是正確的決定。
給我血……
銀凌海猛力搖搖頭,強逼自己把注意力轉往其它方向。
對了,蕗馝的那種是什麼力量?那時在腦海中突然出現的影像是什麼意思?追蹤蕗馝的師父為何還沒聯絡?當然,還有那自稱罪人喪鐘的吸血鬼行兇的事……
“問題和煩惱都是懦夫,總是要聯群結黨出現。”銀凌海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一道黑影投映在銀凌海臉上。銀凌海慌忙睜開雙目。
“你好,銀探員。”笑容自信而燦爛,彷如陽光破開重重烏雲般,是羅賽朵。
“羅賽朵?”銀凌海慌忙坐直身子,道:“你為什麼在這兒?難道剛才的騷動……你受了傷嗎?”
“不,你別擔心,我碰巧在這邊有工作。”羅賽朵坐在他身旁,問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新聞報導只說城東一帶突然發生大混亂,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什麼種族衝突引起的暴動?”
“這個……”銀凌海一時間無從解釋,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是嗎?倒是你,”羅賽朵看看銀凌海,道:“看你臉色蒼白,滿身都是繃帶,你剛才一定又英勇救人了吧?”
“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盡我職責。”
“對了,”羅賽朵打斷了探員,“你救了我,我還沒正式答謝你呢,改天我請你吃頓飯吧。”
“不……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銀凌海斬釘截鐵的語氣令沉默在二人中間蔓延。他再深吸一口氣,正打算站起來。
“請等一等,”羅賽朵叫住探員,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道:“阿海,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需要幫忙的話,請讓我知道,好嗎?”
“謝謝你,羅賽朵,我……”
突然銀凌海雙目瞪大,視線轉向二人身旁的灌木叢處。
草叢發出一陣“喀吱、喀吱”的聲音,接著一張臉孔從林木間冒出。
“啊!”羅賽朵嚇了老大的一跳,驚呼起來,竟是和探員有數面之緣的小玲。
小玲靈敏的自枝椏間鑽出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朝二人笑笑,打了聲招呼。
“老天,”羅賽朵拍拍胸口,道:“小玲,原來是你,險些兒嚇死我了,你不是待在病房那兒的嗎?跑到這兒幹什麼?”
“我在找這個!”小玲說罷,伸出一朵由四片心型葉子組成的醡漿草,興奮的道:“看,是四片葉子的“幸運草”!我要把它送給媽媽!”
羅賽朵露出感動但又沒好氣的表情,道:“好吧,不過這不是個偷溜出來的好藉口,我先帶你回去。”
“嗯,不過……”
“怎麼了?”
“姐姐,你會不會剛好想吃一點甜品,例如巧克力聖代一類的……”小玲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羅賽朵啞然失笑,上前握起她的手,向銀凌海解釋道:“就如我之前說過的,她媽媽最近因病住院,小玲又沒其它親人,所以由社工暫時照顧,不過我們每天都會安排她來探病。”
說罷,她又向小玲道:“你應該餓了吧,我先和你到餐廳吃點東西好不?”
“嗯,我要冰淇淋聖代,還要淋上雙倍的草莓糖漿。”
“你倒真會吃啊!”羅賽朵笑道,復轉頭向銀凌海道:“阿海,你也一起來吧。”
“不了,我……我暫時沒什麼……食慾。”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了,害羞先生,再見。”
“嗯,再見。”小女孩也向銀凌海揮揮手,道:“再見了,害羞哥哥。”
兩人轉身遠去。
“對了,那哥哥是羅賽朵姐姐你的那個嗎?”
“你豎起小指是什麼意思?人小鬼大!”
銀凌海看著二人的背影,笑了一下,再度坐下延續被打斷的思路。
此時一股古怪而毫無先兆的顫慄感,突然向他襲來,和之前危險來臨時的感覺相似,但又有點不同,這次就如兩根陌生的手指拼命按壓自己的太陽穴般,唯一肯定的是,那種壓迫感比以往都更